屏着呼吸,板着腿脚,向春早和蓝妮走到了病床前,说什么都想不到的是,她们看到的竟是面带笑容的王曼丽。
虽然纱布遮去了她大半个额头,露出的另一只眉毛还是那么熟悉得挑了挑,青肿的眼睛还是那么熟悉得眯了眯:“你俩来了。”
"曼丽。"天,这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只是两个字,向春早就落了泪。
"别哭,快过来坐。"声音很轻,王曼丽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过脸颊,落在了枕头上。
"曼丽姐,你怎么了?"这还是那个神采风扬的八卦精吗?弯下腰,蓝妮盯着纱布上隐隐约约的血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疼吗?"
疼!曾经撕心裂肺得疼,睁开眼睛,王曼丽吸了吸鼻子:"现在不疼了。"
"正好,我去楼下取片子,麻烦你俩先照应下。"站在一旁的李华边擦眼角边看了看女儿,转过身看着向春早,"我稍晚些回来,你们仨慢慢聊。"
"阿姨,放心吧,不用着急。"目送李华走出门,回过头来,洞察出老人心意的向春早坐下身。
"不好意思,让你们俩跑一趟。"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王曼丽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还晕?不敢睁眼?恶心想吐?"凑到近前,十二分不忍心,蓝妮扔出了一串问号。
切,我哪里是眩晕,我是轻微的脑振荡!可不说是眩晕,头破血流的,该怎么解释才让大家伙相信?心里闷哼一声,王曼丽嘻嘻一笑:"天旋地转,喝醉了一样。"
"曼丽,打住,说别的。"不要让我再听到和酒有关的词语,我讨厌!心中冒火,向春早毫不客气截住话头。
是啊,打住!不怪她不爱听,实在是我和她异曲同工啊!去他奶奶的喝醉了一样!这辈子我都和酒结下梁子了,恨不能掐死那些酿酒的,或是把他们扔进醪糟里熏死。
心中又是一"哼",念头一闪,王曼丽睁开眼睛,看着向春早,突然问道:"你怎么样了?苗苗好了吗?"
"哎呀,曼丽,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两个都没事了。"没想到会有这样一问,把着王曼丽的手,向春早不禁动容道。
曼丽啊曼丽,你身心俱伤,支零破碎,都这副模样了,却还想着我们母女俩,真是让我感动得想哭啊。
唉,可谓天地良心,福祸相倚,谁都没办法预知,谁都没有办法逃避,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赶啊!咽了口水,向春早听到了自己内心里的叹息声。
"哎呀,你们两个别这样哭瓜脸,过几天等我缓过来了,又是一个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八卦精。"冲着向春早咧嘴一笑,王曼丽转向蓝妮,"养足精神了,还和你掐架,不然,没有我压着,你都能上房揭瓦呢。"
火烧火燎了还开玩笑?心都疼死了!还这样逗我们开心?不幽默啊不幽默,霎时间泪奔,向春早和蓝妮眼前水雾一片,模糊了同样情形的王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