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大早晕倒在路上了,也许是抢救及时,也许是药量轻,虚惊一场,后来没事了。"点了点头,还是糊涂,向春早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妈呀!他真是二透了,多大的人了,不识字吗?还犯这种低级错误!"歪头看着睁不开眼睛的小狗,点了点它的鼻子,刘淼无奈道,"真是的,我们宝贝都知道不新鲜、不干净的东西不吃,他一个成年人连起码的自理能力都不具备,还谈什么工作生活呀,唉,没道理可言,没救了。"
哟,这番话说的怎么全是姜阿姨的口气,难不成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同化了?
心中嘟囔了一句,瞥了女儿一眼,向春早突然想起了姜秋,想起了姜秋,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平叔。
平叔平叔,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曾经出现在姜阿姨生活里的他拥有过怎样的精彩?以那样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的生命的最后你一刻,他的心里是否充满了哀怨?
要不要把他们的悲情故事写进书里去?
看着电视机的屏幕,仿佛盯着黑板,也像是盯着时间的端口,越来越模糊,穿了进去,走过医院的长廊,遇到了那年那时的姜秋,向春早愣了神儿。
这黑布隆冬的屏幕上除了灯光反射上去的画面能有什么?用得着这么盯着?不…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或是人了?
一个激灵,刘淼想起妈妈的第六感特别灵敏,有时候甚至能感知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往往是吓到自己,所以她的胆子一向很小,尤其不敢走夜路。
不行,不管是不是又这样,我得搅和下,轻轻的,刘淼倚向妈妈:"十点多了,我们两个都累惨了,赶紧睡觉吧。"
别伤心了,会好的,过了这道坎儿以后会好的。我知道,以后我会出现在你和你儿子身边,还有孙老师也愿意与你共度晚年的,我们会生活美满的,所以,别再伤心了。
坐在姜秋的病床边,看着她独自饮泣,向春早真的想告诉她这些话。可是,她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除了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其余的她都无能为力。
好累,好累啊,我没有办法了,我是那么想告诉你,可你不知道我就坐在你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倚着女儿,向春早睁不开眼睛。
听见我说话了?怎么没反应?轻轻挪了挪,没想到妈妈顺势倚倒,刘淼连忙扶着她躺下。
哇噻,真的睡着了,这样就睡着了!该是有多累啊!
伸长胳膊,勾了抱枕垫好妈妈的脖子,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拿来薄被搭在她身上,关灯回屋,刘淼歪在榻榻米上,不出五分钟,她也是酣然入梦。
迷迷糊糊中,她竟然见到了扎着羊角辫的自己,还有穿着塑料凉鞋的妈妈。
两个人走在雨后的土路上,边走边唱,边唱边跳,后来…后来,去了哪里,见了谁,她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