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小玲再一次起了疑心,时时盯着丈夫的梢。
而肖风并没留心身边人偷偷瞄着自己的动向,一心惦记着患了肠炎的女儿康复了没有。
这天,实在是放心不下,回了趟家,拿了几件衣服,说接了活儿马上走,肖风就出了家门,却没发现小玲尾随着,伺机藏进了货车上的苫布里,一路颠簸跟到了海边。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里收着晾晒的衣服,听到爸爸的喊声,明月转过头来,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天呐!天呐!瞪着惊恐的眼睛,臂弯里的衣服滑到了地上都不知道,明月看到妈妈跟在爸爸身后,巡海夜叉般扑了过来。
"怎、怎么了?"女儿的样子吓到了肖风,顺着女儿的目光回过头,还没看到什么,熟悉的气味擦身而过,紧接着,他听到了女儿的尖锐的惊叫声。
小玲劈头盖脸地骂着女儿,推搡着女儿,院里院外,一会儿就聚了二三十个看热闹的人。
肖风极力护着女儿,一家人纠缠着,哭喊着,乱成一团。
外出办事的秦小娟闻讯急急赶来,还没站稳,就被小玲疯魔般狂骂了个祖宗八辈,毫无招架之力,又气又恨又委屈,坐在沙发上哇哇大哭起来。
肖风气的在屋子里乱串,一拳头砸在墙上,鲜血直流,若不是王姐死命地摁着他,他都能撕了小玲。
骂累了闹够了,安静下来才发现,明月已不知去向,这下,全都毛了神儿。
撒开人马四处寻找了两天却一无所获,人间蒸发,明月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同鬼魅附体,拿起一把壁纸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逼着丈夫把车直接开到了公婆家,没等丈夫下车,小玲就狂奔上去,敲开门,全然不顾婆婆的阻拦,把一肚子邪火烧向无辜的老人。
公公晕厥过去,小玲才猛然惊醒,深知闯下大祸,人顷刻间打了蔫……
从那天开始,每天捏腿敲背,擦屎端尿,细心地照顾着身不能起、口不能言的肖为文,肖家的日子重复着同样的旋律,不同的是以前病倒的是女主人,而现在卧床不起的是男主人。
看着一天一天虚弱下去的爸爸,肖雨偷偷地抹着眼泪,心里千遍万遍怨恨着小玲,却不能在哥哥面前发泄出来,因为明月失去消息之后,哥哥也病了,几天前才开始外出拉活儿。
在肖雨心力交瘁的时候,不幸中的幸运是明月有了消息。
电话里,明月说,妈妈大闹养殖场那天,她意识到妈妈是来抓她回家的,趁着混乱,跑出大院,正好一辆货车停在路边,想都没想,钻进货堆里,逃了出去。
现在已经进了工厂打工,很安全很稳定,只是再也不肯说出地址,说是会经常报平安的。
记得那天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挂了电话,想着明月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呜呜”哭着,委屈无奈潮水般涌上心来,无法抑制的哭个不停,以至于路过办公室的沈秋不得不停下脚步,走进门来问询安慰,至今见到他还在为那天的失态感到难为情。
唉,怎么想到这里了?有机会跟沈秋解释下不就好了?回过神儿来,理了理爸爸花白的头发,肖雨还是禁不住心情烦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我就是前生犯了什么错?痛苦的日子会这样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