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黄娜有惊无险,总算不用为她背上良心债。想必春早也能快些从糟糕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不再自责,不再想以退出这段感情为代价,还给秋实自由身,从而成全黄娜的良苦用心。
这边都要打退堂鼓了,秋实你怎么还不出来?急不急人?想到这些,姜秋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要往刘淼房间去。这时,门开了,韩秋实走了出来,拉着妈妈坐到沙发上,面色凝重。
"快说说怎么回事。"姜秋的一颗悬在了半空。
看了一眼开着的卧室门,韩秋实压低了声音:"李然问过当班医生了,说是被黄老太太做了工作,收了她的好处,才对黄娜急救的情况守口如瓶。"
"为什么要守口如瓶?是有猫腻怕我们知道?我们没有怀疑错是不是?"话音刚落,刘淼就叫了起来。
"李然?李然是谁?他的消息可信吗?"这丫头如此激动?难道黄家母女使诈?姜秋愣了愣。
"奶奶,李然是韩叔叔他们单位李军叔叔的儿子,在那家医院里是份量很重的医生。"刘淼跳了起来,"他的消息准没错!"
"准没错?这可是整不好要吃官司的事,大意不得。"隔行如隔山,医院里的规矩外人看得明白?姜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把着妈妈的肩头,韩秋实目光坚定:"当班的医生年纪不大,应该是参加工作不久,根基不见得牢靠。而李然是他们医院的台柱子,他想知道什么会有阻力吗?"
对啊,这样重量级的人出手,当然不会有阻力,分析正确!姜秋点了点。
"奶奶,先别打岔。"重点呢?我们需要的重点呢?心中着急,刘淼又坐了回来,"韩叔叔,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从急救的记录看,情况较严重,而实际上黄娜吞服安眠药的量并不足以致命。说白了,就是作势吓人罢了。"韩秋实捶了一下沙发,"这件事很麻烦,我们要是较真,当班的医生恐怕没有好结果。"
"谁让他昏了头,受那该死的黄老太太摆布!"发泄过后,姜秋突然觉得不好受,"可话又说回来了,苦了多少年才熬上了这医生的白大褂,要是不小心闹大发了,跑了偏,我们解了恨,他却扒了皮,那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为人也太阴毒了,唉!"
"李然也担心会这样,说那个当班医生本质不坏,家境不好,举全家之力才供出他这么希望来。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只是一时被蛊惑,所以,希望我慎重处理。"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刘淼,韩秋实接着道,"至于当班医生,已经向他承认错误,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妥善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可怎么办?事情的源头在黄老太太,让一时昏了头脑的人替她垫背,是不是有些不值得?就她那张颠倒是非的嘴,恶毒自私的心,指不定怎么忽悠涉世不深的当班医生,才让他不知不觉当了帮凶。
低下头思忖片刻,姜秋转向刘淼:"苗苗,奶奶知道这件事对你妈妈冲击很大,你心里很着急也很难受,奶奶和你韩叔叔也都能理解。只是你先冷静下,等你妈妈醒了,我们听听她的意见,再做打算好吗?"
你们都这样说了,我能怎样?听话就是了,点了点头,刘淼再次看向开着的卧室门,妈妈怎么睡得这么沉?这样大声说话都吵不醒她?
年轻的女孩子哪里知道,她的妈妈从她跑出家门,一直落着泪,揪着心,挣扎在感性与理性之间,来来回回,寻寻觅觅,直到枯竭了体力。在她到达身边的前二十分钟,方才暂时忘却了所有的无奈和无助,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