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快去快回。"走到李军桌子前,四下看了看,拉开椅子,白长生坐了下去,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着两个女人滴滴咕咕,一起向门外走去。
"唉,真是短寿!世事多纷扰,谁能避得开?老李,看见了?这刚送走一个比我们还小的老头子,谁是下一个?你还好吗?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哥哥吗?唉,人生苦短,你怎么轻易就不记事了呢?"办公室里只有白长生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着。
窗外的小雨还在慢条斯理的下着,阴冷潮湿,好冷啊!白长生搓了搓手,站起身,发现王曼丽的笔筒里放着遥控器,连忙拿了出来,打开了空调。
"唉,一年一年过得真快啊。"调着空调,白长生还在嘟囔着,"蓝妮马上要结婚了,折腾了这些年,终于踏实了,真不容易。曼丽这个滑头也好了,儿子眼看着就上高中了,小伙子品学兼优,好着呢。就是春早,老实巴交的,偏偏一个事接着一个事,这几年就没消停过,难熬啊。"
突然门开了,隔壁的小孙探进半个身子,眨了眨眼睛,回身看了看门牌,没错啊。
"进来吧,她们临时出去下,我带一会儿班,请问有什么事?"白长生客客气气的接待着。
再次探进半个身子,小孙问道:“噢,白科长你好,我找春早姐,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她请假了,要是有急事,就打电话吧。”白长生很不喜欢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得规矩,进就进来吧,探进半个身子算怎么回事?心里想着嘴上却忍住了。
“知道了,白科长忙吧,谢谢你,再见。”收回身子,关了办公室的门,小孙走了。
“这还差不多,我做点儿什么好?这样干坐着也太闷了。”白长生边嘀咕边打开李军的电脑。
突然,电话响了,伸手接听电话,白长生的眉头皱了又皱。
这是哪一位?这么急找春早。想必是近日没联系,不然,不会不知道她正忙着哥哥的葬礼。
咦,他姓什么来着?方?对,姓方。还说什么来着?手机联系不上?对啊,今早接到的也是个陌生号码,当时自己还奇怪,春早干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呢?想来是手机没电了。
这个人又是谁?心急火燎的口气,听起来就让人着急。
春早离婚多日,也没听说她有新动向,不会,春早不是个草率的人,一定是自己多虑了。但愿吧,这回不要再遇到刘志强那样的人,得不到关爱,一味的付出,太委屈了。
边想边走到窗前,白长生心里很压抑。
王曼丽坐月子的时候,向春早调到他们科来暂替她的工作至今,十六七年的时间了,这些年来,看在眼睛里,听在耳朵里,向春早一路的辛苦,白长生清清楚楚。
很多都是她的家务事,外人怎好参言?暗地里,只能和李军尽可能的帮助她,即使这样,也是杯水车薪。唉,也该苦尽甘来了,好人该有好报的,白长生望向窗外,细雨零落,近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