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尘烟退去,一身着紫袍之人站在一裂坑旁,青易阳见过此人,桃姑娘也是见过,此人正是赵长老。
赵长老身旁还有一人,不过并非站着,而是躺在那方圆半丈大小的裂坑正中,此人青易阳也是见过的,是仙姑塔的掌柜酒桶子。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身受重伤了,赵长老看着那坑中之人表情凝重,他心道,此人是谁?怎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思索之际,又一人从天而降。
是七爷回来了,他之前一战损耗过度,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无力再战了,本以为自己那一剑可以解决掉这个妖人,没想到他此刻看到那人,那人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不要说伤口了,就连衣物也未又破损。
七爷看着倒在地上的酒桶子,心中是既心急又自责,对于那人的仇恨更是深了几分。
赵长老看见七爷的模样,知道自己这个七师弟并无大碍,便也放心了不少。
赵长老看着远处的身穿黑衣之人,向七爷问道:“他就是那只老鼠?”
七爷点了点头,小声回应道:“此人,修为在我和八弟之上,且妖法诡异,师兄你要多加小心。”
赵长老心中刮过一丝狐疑,他心道,八弟!什么八弟?
不过这一念头一闪而过,因为眼前的黑衣人才是此时此刻最为要紧和棘手之事。
赵长老似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其中两旁还有许多未进入阵法之中的普通弟子或是新进弟子,若是这些新进弟子在这灵宝中出现了问题,他担待不起,七师弟更是担待不起。
一时间两边僵持住了,这是赵长老所希望,但黑衣人岂能不明白赵长老心中所讲,他心思一动,赵长老便开口道:“你既是地通的人,应该是明白规矩的吧?”
黑衣人轻声一笑,道:“自然明白。”
青易阳轻呼道:“嗯?”
地通?眼前这人是地通的人?门中追查此人,是不是和自己也有关系。
青易阳会神望去,让自己更能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待他瞧清后,他忽然心中的疑惑就此明了,此人他见过,在丁四酒馆打过照面。
如果此人确实是地通的人,那青易阳那日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便能讲得通了。
“你们地通所为何事,我等也无法干预,但你挑选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妥吧。”赵长老眯眼询问道。
二人话语间不停在寻找对方的破绽,赵长老寻的是能擒住此人的时机,而那黑衣人此刻想的是如何逃走,并不是他惧怕眼前这位紫袍男子,他所惧怕的是灵宝上的另外一人。
其实来覆水城之前,他打心底是不愿接受此次任务的,赵长老口中说的日子就是其中一个原因,那就是仙选试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灵宝上那位尚未出现的前辈。
那位前辈莫说是他来了,就算他的师祖来此也要退让三分。
“你地通本与我门无冤无仇,我等不过就是向你询问其中原由罢了。”赵长老示点了点说道,此人明白其中危害是最好不过了。
那黑衣人听到此话,发出阵阵“嘿嘿”冷笑,他用着低沉的声音笑道:“问话?嘿嘿,你们极东门的手段我还是见识过的。”
黑衣人话毕,他知道事不宜迟,他身影一动,但并非是冲着赵长老的,而是那些还未进入阵中的普通弟子,唯有靠此他才能离开此地。
“你敢伤他们?”赵长老大惊失色地大喊道,他没料到此人真敢如此行事,两旁的宗门弟子也拿起自己手中的兵器,面色亦是凝重。
黑衣人虽行动极快,一切本应在他的掌控之中,但眼前之事却在他意料之外,两旁阵法位置霎时间已是挪移了方位,两面水镜向黑衣人挤压过来,阵法堪堪将那些普通弟子囊括在内。
大道内只留有一条不过半丈宽的甬道,正好在赵长老与黑衣人之间,忽然赵长老身后的七爷一个趔趄,而后“砰”的一声七爷顺势倒了下去,应声倒在了地上。
七爷面色憔悴,双唇苍白,但脸上却是带着几分苦笑,他心道,此时的自己强行挪动阵法,果然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随着七爷倒地,黑衣人疾驰而来,速度极快,他袖中露出一道明晃晃亮光,一把短剑从中激射而出,似飞箭直指赵长老的心口要害位置,同时他双手合十,此法和之前如出一辙。
黄尘应法变人,而后在其身前突然出现诸多与黑衣人相貌相同之人,跑在最前的一人贴于赵长老飞驰而过,且嘴中还说道:“谁道。”
不过那人还未越过赵长老半丈身位之时,已是被一把利剑刺穿了胸膛,且重新化作了一抔尘土散落在了地上。
之后的幻化的泥人亦是如此,皆是死于那把飞剑之下,不过那些泥人所说的字各不相同,虽是出自不同泥人的口,但却如同一人在赵长老耳边念叨一样,且听来的话便是“谁道我要伤人?不过苟全性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