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大人回来时,是下午了。好在在扬州两人闹得动静还不算大,将此事压了下去也不算难事,扬州太守也很愿意卖这个人情,也就一切顺利了。
回来见满身是伤的儿子直挺着身子跪在庭院里,自己已经奔波一天,声音也就显得愈发疲惫起来,“扶少爷下去!”
得到了特许,苏泽才被扶下去,请了大夫过来擦了药,苏相便也过来了。
苏相负手站在床边,此刻却换了慈父的模样,摸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之症才放心下来。
苏泽唤了一声,“爹。”
苏相看着他,“你怎么会做这样糊涂的事?”
他知道就算时间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带她出来的,她想离开金陵城四处游玩的心愿已经有好多年了,这好多年里,他却连她这么一个心愿都做不到。
苏相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他,“把药给她喝了,喝下这个她就不会记得这件事了。”
苏泽颤颤不安的握着药瓶,手渐渐抖起来。
苏相看着他道,严肃道,“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我苏家就是大罪!”
苏泽从床上爬下来,一把跪在父亲脚边,“爹!她不会说出去的!”
苏相反驳道,“若是公主不小心说给身边人了,事情闹大了如何收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少人在官场里盯着你爹!”
苏泽苦苦哀求,“不会的爹!不会的!”
苏相心中的火一下子燃起来,抽出瓶胆里的鸡毛掸子,大喝一声,“你是长不了记性!”
连着几下已经抽在他的伤口上,疼的他龇牙咧嘴,苏相大骂,“弃了家族和前程去赌?值得吗?”
苏泽整个人都摔在地上,苏相任是不解气的打了几下,“你怎么变得这样不懂事?”
苏相很少看见儿子哭,他一向是个坚强的,却也不知道是疼哭的,还是心里委屈。于是再也下不去手,他知道他的倔强,也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温声安慰道,“等再过几年,爹就为你求取公主为妻!”
苏泽面上很是狼狈,却不再忤逆父亲了,他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这些美好,都只能成为一场梦了。
伤口又绷开了,重新上过药,苏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端了一碗梅子汤去赵绫房里。依旧是翩翩俊朗的少年。
他把梅子汤放在桌上,噙着笑道,“新鲜的梅子汤。”
赵绫道,“我怕酸。”
苏泽说,“甜的。特意让人加了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