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至松石镇时,已是暮色重重。
信鸽传音,李昕风尘仆仆,前来接驾,“臣骨头都要跑散了。”
听着他的埋怨之意,顾北城一笑,“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李昕是顾北城此生最重要的知己好友,其中还有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便是李昕是呼延家的养子。这么多年陪着顾北城走过无数风雨,所以两人之间倒也随性。
从襄州到松石镇却有些路程,战乱之际又不敢大张旗鼓,李昕只是简单将顾北城安置在一处民宿。李昕道,“委屈陛下了,今日天色已晚,命人再赶回襄州城。”
顾北城问起,“襄州战况如何?”
“僵持着。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北城又问道,“金塘所带头反叛的是何人?”
李昕微微思忖,“此人在军中倒是不出名,也算不得元赫之的心腹。却不料他这一次竟有这样大的号召力!”可见金塘反了李昕也是感到意外的。
既然金塘以乱,如今襄州就是重点被围攻的对象,“青州大军何日抵挡襄州?”
“约是明日。”李昕道。“这是这几日,青州太守回禀道,晋国时而有几支队伍去偷袭青州。可晋国那边却又没有动静,真是奇怪。”若是真要动兵,晋国肯定是要派大军前来的。
顾北城便问,“可曾寻到越琮?”
李昕摇头。
“找不到尸首就是没死。”顾北城肯定道。
李昕退下了,顾北城却愁眉不展。
如果他能想到去求助于金塘,那么义父也是能够抢先一步笼络金塘的。金塘与襄州可以两面夹攻义父的西北军。如今义父和金塘联合攻击襄州。
他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晋军来,担心晋军的趁虚而入。一时间情势成谜,连个头绪也没有。
赵绫端着茶盘进来。
见了他眉宇锁紧,轻声道,“你竟这样的忧心?”
“内忧外患。”他答道。
赵绫倒了两杯热茶,镇定道,“内忧你自己解决,外患我却可以帮你除掉。”
“你是说?”顾北城眸中一亮。
“西洲。”
赵绫解释道,“不错,西洲名义上是我的侄儿赵捷的领地,可西洲的兵符印鉴全部在我手上。”
“若是西洲守着边境之地的青州,你便无须有后患之忧了。”
如此真算是解决了他一个大麻烦。
赵绫宽心道,“我从苏泽手中逃出时,他正去见过一面祭司,两人相谈什么才动兵。如今苏泽不在了,祭司一个人也难成气候。”
顾北城一时之间似乎想起什么,却又说不明白。听完她这话,他心中却有了些把握,他终于明白祭司是如何算计这场战争的了。原来其中的奥妙竟在这里。
顾北城问道,“若是你打这场仗,你会如何打?”
赵绫道,“白昶希此时不宜带兵,祭司毕竟是他的生父,就算两人各有己见,但为了避嫌,他也不该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