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奇。
休息日,我准备约颦颦去海洋世界看海豚表演,于是一早就去了紫园8号。
我来接她,可那家伙还赖在床上,只好麻烦刘母去上楼唤她,自己坐在客厅里头苦等。
偏厅内的一个身影引起我的注意。
是林小姐。
她正坐在窗口的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穿着水晶珠子,那个墨色的锦盒躺在一侧。
她极其投入,所以未曾发现有个外人已闯进了这栋宅子里来。
“林小姐,你在做什么?”我轻轻走到一边。
说起称呼,我也有些踌躇。
我不能喊她伯母,不好意思喊她阿姨,更不能直接唤她颦颦,只有叫她林小姐。
听见我的提问,林颦颦抬起头来。
她定眼看了看我,随后微微笑:“阿荷教我的手工,正在练习呢。”
“做这些手工活,最费时间与精力。”我坐到她对面。
“是,做了这个才发现,时间极快,日子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挨。”
她垂下眼睑,轻轻叹一声,眼底哀思无限。
她说难挨?
为什么她会觉得难挨?
她什么都有,甚至拥有了紫园8号……
“你来得挺早啊。”
我回头,颦颦已下楼来,T恤牛仔,头发扎起,俏皮可爱。
她伸着懒腰缓缓朝我走来。
“今日有海豚表演,海洋世界一定门庭若市,我们得早早过去才好。”我站起身面朝她。
颦颦走到林小姐身边,俯身拥抱。
“妈妈跟我们一同去好不好?别老一个人闷在屋里头。”她撒娇。
“我怎好去打搅你们约会呢。”林小姐拍着颦颦手背微微笑。
“人多才热闹。”我亦邀请。
林小姐盛情难却,答应与我们同行。
颦颦乐开了花。
如我所料,海洋世界早已人山人海。
我们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去内场看表演。
表演仅仅二十来分钟,但却让我们觉得为了这二十分钟,再漫长的等待也是值得。
散场后,颦颦意犹未尽,拉着我的臂膀不肯放。
“礼让,礼让,再带我来看一次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拿她一直没有办法。
“可是我现在饿了,”我对颦颦说,“我们先去吃午饭好不好?”
颦颦挽着林小姐的臂膀:“好啊,要吃本帮菜,妈妈最爱吃上海菜了。”
我们就近寻了一间沪菜馆子。
“好了,要吃什么?”我将菜单推到两位女士面前。
“妈妈点,我先去下洗手间。”颦颦起身离席。
林小姐翻着菜谱。
我替她俩斟了两杯荞麦茶。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想吃的菜?”我问林小姐。
“没找到呢,这里都没有排骨年糕,方明,你说我们吃什么好呢?”
方明?
我抬头,林小姐依旧专注地翻着菜单,另一只手把玩挂在脖子上的蒂凡尼项链。
“你说什么?”我疑惑。
“我说这里没有排骨年糕,余先生。”林小姐抬头看我一眼,笑答。
这回她喊我余先生。
颦颦回来。
“点了没?”她入座。
“没有呢,你来?”林小姐将菜谱放到颦颦手里。
颦颦即可挑了几道主厨推荐。
我们吃得颇为满意。
埋完单,我们一行人出了包厢,不想在电梯里遇上了同来就餐的老沈与老俞。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后才各自散去。
与颦颦一起的休息日,又飞快地度过。
新一周,又要投入紧张的工作。
老沈争来了去日本莆田酒店学习的机会。
可我这段时间正在跟进与T旅行社的合作项目,实在分身乏术。
于是两人商议,将此宝贵的名额让给颦颦。
老沈亲自电话给她。
颦颦欣然接受。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我拿着文件,打算告辞。
老沈喊住我:“威廉,等一下。”
“嗯?”
“那日与你和颦颦在一起的女士是谁?”他问我。
“你说哪日?”
“在德兴馆吃沪菜的那次。”
我这才记起来。
“是林小姐,颦颦的干娘。”
老沈有所思地应一声,之后扬手要我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去恭喜颦颦。
“难得的机会,好好学习。”我叮咛。
颦颦应:“一定不负众望。”
我轻轻笑。
工作有些紧,我不得不将计划书拿回家里开夜工。
电脑盯了一日,眼睛酸涩,即刻拿起眼药水来舒缓双眼。
此时,颦颦开门进来。
“咦,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喜,要知道这些日子她都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的父母。
“你看,我不在,某些人已经落相思泪了。”颦颦提我揩去润眼液。
我拉她进怀里:“是呀,是呀,你怎么舍得我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亲吻她,双手开始解下她衬衫的扣子。
“你想干什么?”颦颦轻轻推开我。
“哦,我不想干什么,”我说,“我真的没有想做这件事情。”
我依旧在解纽扣。
颦颦骇笑。
颦颦去了日本。
可她一走,我们忙疯了,恨不能手脚并用。
“鲍比,你快拟份会议资料。”
“威廉,T旅行社的计划我无暇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