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抹了抹鼻尖,有些讪讪地,“也是,人都说温柔乡乃英雄冢,其实温柔乡不光对英雄管用的。”
茅厕君眉眼轻松,只笑了笑。
我转回来重新在桌边坐下,打算开门见山地和他谈一谈,便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
茅厕君面容平静,默默看了两眼,说道:“我手中力量不足,与他又有君臣之名,直接争是争不过的,唯有兵行险招。他早晚要打北漠,以他的脾气届时怕是要亲征的,我会提前安排死士,借此将他永远留在江北,到时候你手握遗旨,扶幼帝登基。”
他的语速稍有些慢,口气却是极为轻松,明明是在说弑君谋反的天大阴谋,却似在说今儿大伙爬山都累了,晚上多加两个菜吧,又或是明儿怕是要下雨,你别忘了多添件衣服。
我听得认真,每字每句都放嘴里咂摸了一下,然后本着“怀疑”的精神向他提出了四个问题,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四个“哪里”:
第一,齐晟亲征北漠的时候你在哪里?还能活着吗?手中还会有权吗?第二,你所说的死士在哪里?能保证一刀毙命吗?第三,我到时候手握的遗旨在哪里?形式合法吗?第四,也是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点,幼帝在哪里?
茅厕君一一解答道:“只要我现在肯委曲求全,处处都顺着他的心意,他就要不了我的性命。而只要我还活着,手中总是会有些人可以用的。死士不需你担心,我既然这样说,便已是做了安排。至于遗旨,不管他生前会不会留下,我总会叫你手中有叫人挑不出什么来的圣旨便是。最后这一点,能否有幼帝可以登基,就要看皇后你了。”
绕了千百圈,转了无数个弯,最后还是绕到了齐晟能不能生个儿子的问题上去。我擦!我的压力还真大!
我思量一下,试探地笑道:“能不能有幼帝还是个未知数,既然能做掉齐晟,不如你自己来做皇帝?”
茅厕君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清明,“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必乱。而且,届时杨豫定还会被困在云西,我还需你张家来稳定江北局势,就算我娶了张三姑娘,一个皇后也已是无法满足张家的胃口,唯有扶你登上太后之位。”
恩,这倒都是大实话。
我点了点头,垂目沉默片刻,将手掌按在桌面上站起身来,说道:“好,就这样定了!”
许是我答应的太简单了些,茅厕君不禁露出些诧异,看着我问道:“他现在待你这般,我还以为你得犹豫许久才会给我答复。”
我嘲道:“你自己也是男人,难道还不知道男人是个什么的东西?哪如自己儿子可靠!”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朝阳小美女还眼巴巴地在外面等着,见我出来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往花园子里走,待两人刚绕进一个水亭里坐好,朝阳的侍女已是带着写意从远处过来了。
侍女走到朝阳面前禀报道:“咱们随身都没带着可换的衣裙,只得给这位姐姐从山下新买了一身,所以才耽误了不少功夫,郡主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