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赵吉鹏的叫喊,长毛回头看了看,干戈坐在牢笼最里头,正在闭目养神。老猫背对着长毛,坐在干戈对面。赵吉鹏站着,正在朝他摆手。
他慢慢走过来,在距离牢笼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问:“你要干什么?”
太远了,防狼喷雾剂喷不到他,老猫伸出手也够不着他。老猫背对着他,纹丝不动。
赵吉鹏说:“我想去厕所。”
长毛说:“就在那里面解决。”
赵吉鹏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长毛说:“你见过圈里的猪出来上厕所吗?你们这些外来人,在我们这儿不论个,论头!”
赵吉鹏说:“你让我出去上厕所,我送给你个礼物。”
长毛说:“我不稀罕。”
赵吉鹏说:“一个罗布泊绝对没有的东西。”
长毛有些好奇了:“你都被搜过了,还能有什么东西?”
赵吉鹏直接掏出了那只防狼喷雾剂,晃了晃:“你看。”
干戈微微眯缝着眼睛,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赵吉鹏把偷袭敌人的武器亮了出来,这个举动太冒险了。
那个长毛朝前走了一步:“咦?他们没拿走?”
老猫虽然看不到长毛,但他显然听见了,身体不由动了动,实际上这时候就算他伸出手,也够不着长毛。
干戈微微摇了摇头。此时,干戈是他的眼睛,他在指挥他。
赵吉鹏说:“你们的人把这个东西当成化妆品了,其实它不是。”
长毛问:“那它是什么?”
赵吉鹏说:“它是杀虱子的。”
罗布泊缺水,长毛的头发又那么长,乱蓬蓬的,甚至挂着草屑儿,肯定有虱子。干戈有点佩服赵吉鹏的机智了。
长毛突然说:“你把他扔出来。”
干戈的心一沉。这个家伙太狡猾了。
赵吉鹏说:“你怕什么!来,我得告诉你怎么用啊。万一把它弄到眼睛里,你就瞎了。”
长毛想了想,果然拎着砍刀又朝前走了一步:“你别耍花样啊!”
这时候,长毛已经站在铁栏杆外面了。
老猫死死地盯着干戈。
干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赵吉鹏举起了防狼喷雾剂,指了指上面的说明:“你看,这上面有字,我知道你不认字,我来念给你听……”
长毛果然把脸凑近了防狼喷雾剂。
赵吉鹏就“念”道:“本品采用纯植物配方,不含激素、化学成分等依赖性物质,使用之前,需用清水清洗毛发,然后取本品5g加适量洗发水涂在症状部位,揉搓8-10分钟,每日两次……”
说到这儿,她突然把防狼喷雾剂对准了长毛,按下了按钮,长毛措不及防,被喷了一脸,他扔了砍刀,一下捂住了脸,大叫起来……
老猫“噌”一下窜起来,从铁栏杆缝隙伸出手,一把把他拽过来,同时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牢笼被打斗撞击着,摇摇晃晃,赵吉鹏手上的防狼喷雾剂掉在了栈道上。
干戈赶紧冲过来抢钥匙,没想到,那个长毛一把把钥匙摘下来,一扬手就扔到了远处的栈道上。完了。干戈只好把砍刀捡起来,急忙递给了老猫,老猫一手搂着长毛,一手把砍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长毛不敢挣扎了。
就在这时候,四个长毛冲了过来。每个长毛的腰间都挂着木牌。
老猫死死控制着牢笼外的长毛,试图把他当人质。现在,他们只有这一个筹码了。
四个长毛站在栈道上,死死盯着他们,双方开始对峙。
干戈说:“把钥匙扔过来,不然我们杀了他!”
那四个长毛中有人说:“你们放了他,不然我们就割断缆绳,摔死你们。”
干戈朝下看了看,足足有10米,牢笼掉下去,摔不死也摔残了。他冷笑了一下,说:“你们试试。”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栈道上传来了一声轻笑,然后,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四个长毛立即恭敬地跪下了。少年欢快地说:“听说这里暴乱了?哈哈,我来看看热闹!”
干戈死死盯着他。
这个少年走到牢笼前,看了看干戈,说:“我刚刚听说,你想见我?”
干戈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他穿了件有些大的黑色连帽衫,腰上挂着一条鞭子,也是长发,看上去,就像个刚上初中的不良少年。
干戈问:“你是谁?”
少年说:“我叫小四四。”
被老猫钳住的长毛喊道:“天父救我!”
小四四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说:“废物!”
干戈看着小四四,不相信地问:“你就是他们的家长?”
小四四低头看了看自己,问:“哪不像?”
他真的不像,不过,延伸城的首领是看上去七八岁的小让,类人的首领是二十出头的令狐山,这么一想,天平天国的“家长”看上去没有成年似乎也合理了。
小四四笑了笑,捡起了地上的防狼喷雾剂,说:“看来我低估你了,蒋新华说的没错,你确实挺难对付的。”
干戈说:“蒋新华什么都告诉你了?”
小四四说:“他说了很多,听得我都不耐烦了,他说,你们一路上很不容易,不但缺物资,还有类人骚扰。啧啧。”
干戈说:“你们收留蒋新华,不怕类人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