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男说:“你之前的敌人,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的科技应该很发达,他们对光的理解和运用,远远超过了我们。”
谷未素似懂非懂。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会儿,那个仪器的电流声渐渐又变大了,谷未素突然停下来,她看见那座佛塔端端正正矗立在前面!她变得惊惶起来:“我们又绕回来了!”
原男也愣住了。
谷未素说:“我们一直在走直线啊。”
原男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障眼法!”
谷未素问:“什么障眼法?”
原男说:“我们被迷惑了。一个人被蒙住眼睛之后,走直线,不超过几十米,肯定会下意识地朝左偏……”
谷未素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原男说:“我们的眼睛被蒙住了!”
谷未素瞪大了眼睛,六神无主地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原男似乎胜券在握:“他们可以欺骗我们的视觉,却不能欺骗我们的触觉。”
谷未素说:“你说清楚点儿!”
原男说:“走,去找刚才那个风口。”
说完,他麻利地关掉了仪器,拽着谷未素,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谷未素懵懵懂懂地跟着他,不再提出任何质疑。
两个人很快找到了刚才那个风口,逆着风向,继续朝前走。
走着走着,谷未素突然说:“桃友,你是对的,前面就是那个电梯!”
两个人跑过去,却发现电梯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个黑漆漆的井道,垂下一副绳梯,软趴趴地贴在井道的壁上。
谷未素和原男对视了一下,原男说:“爬!”
原男先爬上去了。
谷未素跟着爬上去了。
不知道爬了多少个横杠,谷未素的四肢开始微微发抖了,她能感觉到,她离阳光越来越近了。
原男已经爬到了地面上。
他蹲在入口前,伸出手,把谷未素拽出了井道,谷未素直接躺在了荒漠上。阳光那么刺眼。
她在黑暗中待得太久,时间刻度已经渐渐被磨秃,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缓了好一阵儿,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四周尽是她最熟悉也最厌恶的颜色——黄。
原男突然说:“有人!”
谷未素赶紧爬起来,朝四下看了看,果然,远处有两个人影快速逼近过来,他们都穿着斗篷,很像古代的夜行者。
谷未素呆呆地说:“他们肯定要来的……”
原男紧张地问:“他们是复制人?”
谷未素说:“废话。”
原男慌乱地掏了掏背包,他在寻找什么东西当武器。
谷未素变得大气凛然起来:“你那些仪器连耗子都砸不死,放弃吧。”
原男果然停止了翻找,他盯着那两个人影,低声问:“你了解他们吗?有没有谈判的余地?”
谷未素说:“等他们把我们复制了,他们可能会和我们的复制人谈判。”
两个人影迅速走近,谷未素终于看清了——他们并没有戴面具!而且,披在他们身后的也不是斗篷,而是他们的长发!
这两个男人皮肤黝黑,沟壑分明,很man。那是大漠盖在他们脸上的印章。他们的头发十分浓密,齐腰长!
毫无疑问,他们是冲着谷未素和原男来的。
当双方只剩十几米距离的时候,谷未素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脑门上挂了一道长长的刀疤,十分骇人。
刀疤男刚要张嘴,一阵风沙袭来,他捂住嘴背过身去,等风沙过去了,他才回过头,说出了第一句话:“二位所从来?”口气并没有什么敌意。
这句蹩脚的文言文让谷未素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然后指了指井道,说:“我们从下面来。”
原男没有说话,他上前一步,挡在了谷未素前面。
刀疤男拉着他的同伴后退了两步,似乎更警惕。他的同伴比他瘦小,披头散发的样子很像一只土拔鼠。
土拔鼠问:“下面?”
原男赶紧纠正:“我们从外面来。”
土拨鼠又问:“迪化?”
原男一愣:“迪化是哪儿?”
听了这句话,两个长发男人的表情显得更戒备了。谷未素拉了拉原男,小声说:“清朝的时候,乌鲁木齐地区就叫迪化。”
然后,她问两个长发男人:“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
刀疤男犹豫了一下,朝身后的远方指了指:“我们从桃花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