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说:“刚才我们在院子里喊你们,你们没听见?”
老猫摇了摇头:“没听见。”说完,他看了看赵吉鹏,赵吉鹏也摇了摇头。
沈小题说:“嗯,这就叫坠入爱河。”
干戈看了看陈伞,他手里拿着那支枪,干戈就问他:“你也出去找人了?”
陈伞点点头,说:“我陪她。”
干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伞,又看了看沈小题:“这也叫坠入爱河吧?”
沈小题捶了干戈一下:“我们是朋友,你不要胡说。你和赵吉鹏私聊吧,我们进屋了。”
干戈说:“不用。”
然后,他指了指沈小题,问赵吉鹏:“赵吉鹏,你说你见过她,是吗?”
赵吉鹏看了看沈小题,很肯定地说:“见过。”
干戈顿时激动起来:“在哪儿?什么时候?”
赵吉鹏说:“我从车上逃走之后,一直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突然看见沙漠上停着一辆吉普车,我高兴坏了,赶紧跑过去。离吉普车一二百米的时候,我又害怕了,我担心这辆车上的人和绑架我的人是一伙的,就躲到了一个沙丘背后偷偷观察,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看见一个人从吉普车上走下来,是个女孩,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车上。我这才放心了,站起来正要走过去,没想到绑架我的那伙人也出现了,他们开着车从旁边冲过来,逼住了我,又把我抓住了,当时我使劲喊救命,可是那辆吉普车的尾巴冲着我,车上的人根本听不见……我被抓到皮卡上的时候,旅行包掉了。”
干戈的眼神有点暗淡了,不过他并不甘心:“什么颜色的吉普车?”
赵吉鹏说:“就是你们的车啊,黑色,很显眼。”
干戈彻底失望了,他说:“是吗……真是太巧了,其实我们早就打过照面了。”
赵吉鹏点了点头,说:“当时你们要是发现我,我也不会被抓走了。”
沈小题低声说:“赵吉鹏,对不起……我们后车窗的雨刮器坏了,蒙着一层沙子,根本看不见后面。而且,我们一直迷路,脑袋迷迷瞪瞪的,所以没看见你,也没看见他们的车,如果我看见了车,肯定会呼救的。”
赵吉鹏说:“没关系,最后还是你们把我给救了,我还没谢谢你们呢。”
干戈说:“没必要谢我们,我们只是在救自己。”
接着,干戈对大家说:“今天晚上,沈小题和赵吉鹏睡屋里,我们三个男人睡帐篷,轮流站岗。”
沈小题说:“如果有异常情况,立即拉警报。”
干戈说:“好主意。”
赵吉鹏突然冒出一句:“我们应该马上离开。”
干戈说:“天亮再说吧。眼下,工作站里面是安全的,外面才危险。你可能不知道,地下有一种活物,钻来钻去的,算计过我们几次了。”
赵吉鹏摇摇头说:“我觉得,危险在这个院子里。”
干戈说:“危险都解除了啊,四个在地窖里,一个在你心里。”说着,他冲老猫扬了扬下巴。
赵吉鹏说:“干戈,我的预感向来很准确。其实,坐上那辆皮卡车之后,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好像有人在告诉我,我正走向深渊,可当时我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现在,我又感觉不对劲了……”
干戈说:“那个老蒋被绑着,就算他三头六臂也没用了。还剩下这个老猫,你觉得他有问题吗?还有陈伞,他是沈小题的朋友。”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脸转向了老猫:“你们总共就五个人吧?外面还有同伙吗?”
老猫眨巴着眼睛算了算,然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干戈对赵吉鹏说:“我想你是相信他的。”
赵吉鹏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干戈说:“导航失灵了,我们找不到路,很麻烦……这样吧,天亮之后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
赵吉鹏点了点头,说:“好吧。”
沈小题和赵吉鹏回屋里的时候,陈伞走过去,把那支枪塞到了沈小题手上,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沈小题走过来,把枪递给了干戈:“你们拿着吧。”
干戈的希望落空了,他坐在帐篷里,情绪十分低落,一言不发。
陈伞并不认识干戈,也不认识老猫,他更是无话可说,一个人安静地钻进了睡袋。
老猫本来是制尸团伙的,他跟干戈和陈伞更是格格不入,一个人坐在帐篷门口,对着黑暗发呆。
过了会儿,他走进来了,连名字都不叫,直通通地对着干戈说道:“地窖里太冷了,让蒋叔睡在帐篷里吧。”
干戈斜着眼睛看了看老猫,老猫的脸黑乎乎的,看不清表情。干戈说:“不可能。我还要提醒你,不要接近那个地窖,不然我绝不客气。”
老猫不再说什么,愤愤地钻进了睡袋。
干戈站起来,拉开帐篷门,说:“你赶紧睡觉。我去站岗了,待会儿来叫你。”
夜里起风了。
干戈坐在土墙下,避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些迷糊了,突然一个人影映入了他的视野,他一下就精神了。
这个人从红砖房里走出来,缓缓靠近了帐篷。
干戈站起来,迎了上去。
对方看见了干戈之后,停下了。是赵吉鹏。
干戈问:“怎么了?”
赵吉鹏上前一步,低声说:“干戈,我刚才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