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把枪放在了摆放骨灰盒的小桌上，双手扶着小桌，垂着头不说话。大滴大滴地眼泪从眼中滴落，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地在动，他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终于他抑制不住放声恸哭起来。哭着哭着，他跪了下来，把头顶在了小桌的边上，一边摇头一边哭，直到他哭累了，才慢慢地站起身来。由于跪的时间太久，起身时他还踉跄了一下。

第二天，有人过来找我，让我去见一下丰哥。

我走到他的办公室，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义，过来，坐。”他正坐在沙发上，伸手拍着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我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正义，来，试试这个。”说着他递给我一杯茶，我端起茶准备喝，查裕丰问我：“正义你的功夫不错啊！在哪学的？”他轻描淡写地问我。

“我从小就会啊！”我回答，然后我突然扶着胸口吐了起来。

“怎么了啊？这是？”查裕丰关切地问。

“不知道。”说完这一句我吐得更厉害了。连续两次撒谎，我觉得我能将胃都吐出来了。我心里祈求着这个丰哥不要再问我一些我无法回答必须要撒谎的问题了。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是不会功夫的啊！”查裕丰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我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这个身份在大学前是没有任何记录的，其实我也不是真真正正地上了大学，不过是在那一届大学同学中晃了几次而已。

因为现在很多大学学生都是喜欢逃课，我其实在那四年大学生活中只是出现了几次而已，同学们对我的印象不深，更不可能知道我会功夫这个事情。所以此时查裕丰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我意识到我的卧底身份已经曝光了。

“正义，你也不用担心，你是我妹夫。”说着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关于你的问题我早就想明白了，你知道你和我们比起来少了什么吗？”我抬头看着他。

“你一身正气你知道吗？你走路目不斜视，你对人没有防备之心，没有一条是一个混黑道的人所拥有的品质。我查裕丰看人有个特点，我靠这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可是，丰哥，你还有心吗？”我问他。

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是心？”

“丰哥，你现在已经帮你的妻子洪黛蓉报了仇了，可是你的心里感觉到充实吗？”

查裕丰诧异地看着我，“什么是充实？”

“丰哥，你没有爱，你的爱已经死了，你现在拥有的也不是恨，没有爱就没有恨。你现在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他想要说什么，加百列已经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他脑海中出现的是他一生中快乐的画面，有小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嬉戏的场面，有当兵时和张志武一起时的画面，有洪黛蓉和他结婚时的画面，有查裕琳和我结婚时候的画面，最后的画面中，他穿上了警服。

画面结束以后，查裕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