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对坐一个晚上?”洛子扬看着叶长箐,清澈见底的眼里闪过一道流光,嘴角微斜。
“不如下棋吧。”叶长箐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抿嘴笑着对洛子扬说道。
洛子扬抬眸怔怔看了叶长箐一眼,“好,我叫人拿棋过来。”
小丫鬟走来,带了一盘黑白琉璃棋,又拿了一壶小酒,一碟花生。
“把酒拿下去,换乌梅汤。”洛子扬向丫鬟吩咐道,然后又冲叶长箐道,“我让你十子。”
叶长箐撇嘴,强撑着眼皮下棋。
“如果你真想让着我的话,何必不在局中让我,偏要让我知道了你才满意。”
“果然知我者长情也!”洛子扬拍了一下桌角,大笑道。
“刚刚说的墨痕,你要怎么办?如果你没有想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
叶长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说说看。”洛子扬手执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磨动。
“天牢里的柳长风,你用他来换,墨痕毕竟是皇室的东西,他一定知道在哪里。”
“父皇是不会答应的。”棋落,看起来就是个寻常棋子,没有一丝杀气。
“跟皇上说墨痕的事他也不会答应吗?”叶长箐迟疑片刻才想到最重要的事,“难道……你没有将夔石的事情告诉他?”
“此事告诉父皇,则母后也必定知晓,如此一来,会生出很多事端,不如不说。”洛子扬下棋下的尤为认真,回答叶长箐的话就显得不那么在意。
“那柳长风就只能死在天牢吗?”
“按理说却是如此……不过也可以死在刑场上嘛,不一定死在天牢。”洛子扬下了一个棋,示意叶长箐接招。“你很想救他?”
“我没有。”
“你不这么想就好,放柳长风就相当于放虎归山。不用说父皇不答应,即便是我也不会答应!”
“那如果是王妃呢?”叶长箐脱口而出,又立马后悔不已。
“蔷之?”洛子扬放下手中的棋,突然不语。
完了,完了,叶长箐呀叶长箐,什么不该说你就说什么!
“如果是蔷之借大婚的天下大赦之时以叶府的名义提出释放柳长风,或许父皇会有所动容。”洛子扬犹豫了片刻继续道,“柳长风是因为刺杀我而入狱,如果我再觐见父皇,求他放过柳长风,那柳长风的性命和自由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那你会替他求情吗?”叶长箐盯着洛子扬看,她哥哥的命就掌握在洛子扬的这句话里。
“蔷之又怎么会提这种要求?”
叶蔷之又怎么会不提这个问题?叶长箐心想。
“如果她提了,你会答应吗?”叶长箐试探性的问洛子扬。
“会……好好下棋吧,不要想这些事情。”洛子扬看着棋盘,烛光摇曳,流光溢彩,叶长箐不知是喜是悲。
碗里的酸梅汤已经被叶长箐喝完,叶长箐越下棋,眼睛越睁不开,困意越来越汹涌,几日来的疲惫突然一股脑袭来。
“柳长风刺杀我,你就那么想救他?”
洛子扬看向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叶长箐低声冷道,双手却抱住叶长箐,将她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