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言走过去,站在外祖母身旁,她伸手握住我的双手,她手上有些许老茧,却温暖得让我眷恋,想来,这就是祖孙吧,外祖母道:“孩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外祖父别扭不见你,你别往心里去,外祖母疼你!来,这是给你的利事。”
说着接过仆人递上的红包放到我手上,写着福字的红包,让我想起每年过节母亲给我和弟弟的压岁包,禁不住红了眼,哽咽道:“谢外祖母。”
却不想瞧见我的异常,外祖母也红了眼,她握着我的手轻声对我道:“孩子乖,都过去了。”
我生生压下哭出来的冲动,对外祖母扬起笑容,道:“嗯!都过去了。”
这时,站在堂中的李灵鸣咳了一声,对外祖母撒娇道:“祖母,您让我给言姐姐介绍完后,您在拉她聊天呀,孙儿等得着急。”
有一妇人急忙说道:“鸣儿!怎么能这般与祖母说话!”
妇人头梳惊鹄髻,身着水蓝色刺绣花裙,唇红齿白,长得与李灵鸣十分相似,想来,应该是李灵鸣的母亲了。
外祖母破涕为笑,道:“淑芳,没事,鸣儿跟我撒娇我欢喜着呢,好好,那祖母就把你言姐姐还给你。”
叫淑芳的妇人也笑了,一副宠溺的语气道:“母亲,您太惯鸣儿啦!”
然后三三两两的人附和,满堂欢喜。
李灵鸣上前拉住我的手往下走,为我一一介绍在座的各位男女,他说一个称呼,我便跟着叫一句。许是见了外祖母对我的态度,一路招呼下来倒领了不少好东西,双手拿不完,使得李灵鸣不得不唤来小厮帮我收下。
今日李灵鸣所作所为让我对他改观,我觉得我可以原谅他之前丢我蛐蛐的事情了。
因为人数较多,一轮见下来花费不少时间,转眼快到饭点了。一一叫完人后,外祖母与他们再聊了会天,便让他们自行散去了。我正要跟着人群往外走,不想外祖母说道:“宣儿,言言,你们留下,我有话与你们说。”
离去的众人回头望了我和李宣一眼,很识相的各自散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外祖母,外祖母身边站着的麽麽,李宣和我。
外祖母对着李宣道:“宣儿,我意欲让言言认祖归宗,你瞧着如何?”
认祖归宗?!认什么祖?真要算起来,将军府也只是外家,如何能认祖归宗?
李宣回道:“母亲,言言还小,且她在小户人家待惯了,怕是到了我们将军府,她住不习惯。”
外祖母看了李宣一眼,悠悠道:“沐言的孩子,我怎么忍心看她流落在外,认了将军府的祖,她背后便有将军府撑腰,也不会被别人欺负去。”
李宣笑道:“母亲是怕言言在我太傅府受罪吗?”
外祖母瞪了李宣一眼,道:“怎么说话的,言言是你外甥女,她就不是我外孙女了?让她来将军府,有我护着,谁敢动她?”
“母亲说得是,这样吧,这件事由言言自行决定,她要认,便认,不认,太傅府一样养着她,您看成吗?”
外祖母听完转头看我,目光慈祥,语气柔和,她道:“言言,你想跟外祖母在一起吗?”
外祖母很慈祥,我喜欢外祖母,但是我如果来了将军府,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李宣了,且,我来了将军府,连城是不是就无法像往常一样教我武艺了?对比起将军府的庇佑,我更想要现在的生活。
我回道:“外祖母很慈祥,我愿意跟外祖母在一起,但是我已经习惯太傅府的生活,如果外祖母喜欢,我愿意经常来看望外祖母。”
外祖母显得有些失落,旋即又笑道:“得了得了,外祖母老了,孙子孙女们都不乐意跟老人家在一起了。罢了,言言可以不认祖归宗,但是我要让别人知道有将军府在给她撑腰,她不可以给别人欺负了去。”
李宣道:“母亲说得是,让别人知道有将军府给她撑腰不难,儿子可对外称言言是我的女儿。”
李…李宣的女儿?!这太离谱了,李宣还未娶妻,怎么可能突然就冒出一个女儿来,而且让我去做李宣的女儿,让我唤李宣作爹,我不愿意!
我祈祷外祖母能够驳回这个提议,结果她深思后道:“这也不是不可行,但此事需与你父亲商议后再决定。”
外祖母这是要答应此事?不行!
我出声道:“外祖母,我不愿意。”
外祖母对我道:“言言,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你还小,不知道无依无靠在京都会被怎样欺负,如果你成了宣儿的女儿,看在太傅和将军府的面子上,不止别人要礼让三分,以后谈婚论嫁,也可以找一个好人家。”
未曾见过面,外祖母却这样为我着想,我倏地就红了眼,外祖母见状慌道:“言言你怎么哭了,有什么委屈你跟外祖母说。”
我道:“外祖母,谢谢您,但我已经习惯太傅府的日子,暂时不想改变,且舅舅尚未娶妻,我若做了他女儿,待他要娶妻之时,岂不是耽误了他,请外祖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