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带我穿过了漫长的长廊,两人一路无话,他走前,我走后。
连城似背后生了双眼睛,我慢,他便慢些,我快,他也加快脚步,总是与我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十七八岁的连城,身材已基本成型,青色长衫将他身型衬托得更加修长。
我挺喜欢连城的样子,他和李宣同属一类长相,李宣比他看上去还要结实一些。
我与连城在李宣书房门前停下,连城敲了敲门,道:“大人,齐小姐来了。”
我注意到了连城对我的称呼,齐小姐,充满了生疏和排斥。
房内李宣回了句:“进来。”
我与连城应声推门而入,连城将我带进来后,便又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李宣手执毛笔正低头写着什么,我百般聊赖的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刻钟过去,李宣终于停下,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我,笑着问道:“为何不坐?”
我亦看他,道:“主人未喊坐,身为客人怎能逾越?”
他向我走来,拍拍我的头,道:“可是恼我这几日的不过问?”
我不懂李宣,他救了我,可救我的当晚,他冷漠无比,毫无感情,但从第二日开始直至今日,他一直在我面前扮演着和善的长辈,关心我,爱护我,可他的所作所为,将军府为李灵鸣开脱、放入府中十日不曾过问、今日将我晾在一边,又是为何?难道他是想压着我,告诉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得益于他?
母亲与他的关系,我信,但我从不曾全信。如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如李宣所说,是姐弟,母亲临终之前又怎会不透露半句?毕竟,当时的我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了啊…
我不在乎李宣瞒了我什么,我只在乎能否帮母亲和弟弟报仇。
我不愿与李宣这般拐弯抹角,既然我们是盟友,就应该开诚布公,我道:“李宣,有什么话我们开门见山说。我在京都,只能依附于你,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齐恒远之事,还要你帮忙,这些都是我欠你的,你说,要我付出什么,或者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他却笑,未达眼底的笑容,他道:“言言,你要叫我舅舅。”
我气恼,恼他的答非所问。
我道:“我就要叫你李宣。”
他伸手又摸了摸我的头,道:“真是个孩子。”
我用力推开他的手,向后退开一步。
李宣却上前一步,低头看我,嘴角带笑,道:“言言,你觉得,你能为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