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陈晔霖被带走,弋川正六神无主,这边张青遥也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想起童鸽的请求,弋川顾不上稳定来宾的情绪,而是追着张青遥跑去,险些摔倒时,幸亏被张青遥反身接住。
“小心点,你现在千万不能跌倒的。”善良的人不论遭遇了什么,都还不忘替别人考虑。
弋川气喘吁吁,平静下来对他说:“刚才,刚才,鸽子拜托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哦,”张青遥一副失望的表情,“你觉得说这些还有用吗!”
“起码,我知道,她心里是有你的,她爱的一定是你,她,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弋川急得声音放大了许多。
张青遥始终是个谦谦有礼的君子,他还是道了句谢:“不管怎样,谢谢你特地追过来说这些……是啊,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十年前她为了家人放弃了我们,十年后又因为我不知道的苦衷而再次放弃我,我又算什么呢,轻易就可以被放弃的东西?”绰约风骨的男子,言语中暗藏中无尽的幽怨。
任凭弋川多努力劝说,终是无果,只能无奈看着张青遥渐行渐远的背影。
又一次戛然而止,弋川无法从容面对满座哗然的宾客,独自躲在了花园的长椅上,背对着阳光的方向,将自己埋在阴影里。
打了无数遍电话都没能接通,联系不上陈晔霖的父母,顾濠匆忙来到花容面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要干嘛呀!”花容嘴上这么问,却还是顺从地跟他一起走。
顾濠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只抛下句:“联系不上他爸妈,我们一起去警局,保释阿霖。”
警察局里,已经把自己最后跟KIKI的交集交代得一干二净,陈晔霖面对不断重复的提问,就快要狂躁到掀桌子了。
“发现尸体的时候,虽然没有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但我们通过排查,她死前两天,在银行兑过一张支票,是你的支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还是趁早老实交代的好,想逃避法律责任,是不可能的!”负责盘问的警察声色俱厉,眼神凝视着陈晔霖,岿然不动。
天哪,虽然世界上令陈晔霖厌恶的人千千万万,但他犯不着杀人呀!陈晔霖的火气无处发泄,酝酿了一番,精神快要崩溃了。
他一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语气无奈:“你们真当我是嫌疑犯哪,跟我无关!对,这女人是勒索过我,但我犯不着因此而杀了她。”
“万一她再三惹怒了你,你一时激愤,情急之下就动了手呢!”本来老老实实做着笔录的小警员没忍住,抬起头插了一句嘴。
就差回敬他一个白眼了,陈晔霖凝重了眉宇,嗤笑了一声:“有一个比你还重要的人需要你守护,你是不会任性、轻狂的,我每一个行动作为都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家里还有她在。”
这是在奚落他们是单身狗吗?小警员再次闷下头老老实实继续做记录去了。
或许警察这个职业就是职责凌驾于一切,永远是公义在先,个体在后。可陈晔霖的这一番话,似乎像一根丝,微微抽动他们的心。
“如果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你清白,你还是头号嫌疑人,你仔细想想,12月13号,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警察又回归了正常的流程上,就不要妄想跟他们打情感牌了。
连日以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思来想去,精疲力尽,陈晔霖好不容易才回忆起来:“我妻子被绑……哦不,走失了,司机载我一直在满大街找她。”
小警员再一次停下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妻子多大的人了,会走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我喝醉了,跟别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她就负气出走了。”陈晔霖只能无奈说出。
警察一时间没忍住,嘟囔了两句:“嘿,出轨就出轨,还什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陈晔霖不明之火蹭地一下上头,愤怒起身拎起面前警官的衣领,恶语相向:“出轨是主观意图,我不是!警官,我敬你是公职人员,但请你们注意你们的言辞!”
总要被刺激一番,陈晔霖的智商才能重拾,他卸下了所有的情感情绪负担,整理了一下逻辑,说:“12月11号到14号,我应该是一直让我司机带着我在街上找人,我出入的地方也只有车上、街上跟家里,要证人证词,我司机老吴可以,那几天他被我逼得也没能回他自己家,要物证,你们就去调你们的交通摄像头吧。”
两位警察听了面面相觑,竟也无法反驳,倒是丢失了这么一个最有可能的嫌疑人,这案子怕是更加难查了。
他们表情的落寞倒显得有些有些可笑了,但陈晔霖心里却清楚得很,自己没做过的事,谁也不可以强加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