汍青松开护住弋川脑袋的手,认真严肃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现原形,这里周围来了很多人,已经有很多小狐狸小紫貂被抓走了,你还记得当初你母亲是怎么被人抓走的吗!”
“盗猎者?”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一年前,弋川顿时警惕起来。
没有了感情的叨扰,弋川伶俐的模样叫汍青很是欣慰,但她还是要叮咛:“切记不可现形,人的模样才能在有人的地方保护好你。”
一年前,追了千里路,寻了数月时间,才找回了母亲,弋川是不会忘记那段时光的煎熬。可是,记忆是交织的,铭记人类的可怕,也便想起了与陈晔霖相识相处的点滴。
弋川不晓得,陈晔霖刚到抚松县松江河站,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不禁叫他绷紧了大脑的弦:我一定要先行找到弋川,保护她。
原本只是来属于她的山水间游览一番的陈晔霖,瞬间失去了游山玩水的兴致,此时此刻,陈晔霖只一心想找到弋川,保护她远离贪婪的人类,毕竟她不是人。
前一日,洛兮接女儿笑笑放学,笑笑突然昏倒在她怀里,送往医院后,童家全家人都赶到医院等待着检查结果。
害怕什么总是来什么,历经一夜抢救,大家迎来的却是年仅七岁的笑笑患上了急性肾衰竭。
晴天霹雳,她才七岁啊!童扬跌坐在地上,洛兮哭倒在婆婆怀里。
“医生,求你了,我不惜一切代价,请治好我小孙女!”童江诚恨不得跪下,被医生扶了一把。
童鸽跟孙妍芝步履匆匆而来,最后一个赶到,却满头大汗。童鸽抓住大哥的衣袖摇晃着他:“笑笑怎么样了?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不彻骨不知骨肉情深,童扬一下子抱住了妹妹,失声痛哭:“笑笑,笑笑,得了急性肾衰竭,鸽子……为什么是笑笑,她才几岁,为什么不是我……”
听到这个,童鸽撕心裂肺地恸哭起来,这是多年来头一次为了亲情而失声哭喊,难得重拾的亲情,难得泯灭的隔阂,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们童家呢。
“求您了,不管要花多少钱,不管有多难,求您一定一定要治好我的小侄女,我求您了。”童鸽对着主治医师深深鞠了一躬,托付自己全部的希望。
千里之外,独坐碧水边慌神的弋川掐指一算:鸽子,鸽子有事……弋川满面愁容,她感应得到喜欢的人心中的波澜,总是忍不住打破禁忌使用法术,却也难忘答应了母亲她们远离人世的喧嚣。
经历过就有了念想,有了羁绊,要忘记,太难。以前没有涉足过人间,从不觉得寂寞,现在离开人世,却倍感寂寥……何其讥讽。
“那儿有人哎!”
“那个女孩儿,像不像?”
听到有人的动静,弋川心头一紧,差一点没控制住现出原形,还好自己也算是有道行的精灵。
“快,快抓住她!”
听觉异常敏锐的弋川听到这,倍感诧异:自己没有现行哪,我是人类的模样,为何还要来抓我?
人类面前,不可现行,不可使用法术,弋川反复回想着汍青叮咛的话。
“别让她跑了!抓住她!”
情况紧急,弋川不得不撒开腿狂奔起来,她能确定这些人冲她而来,虽不知为何,但绝不能被人类抓住,她不想像当日母亲那样的遭遇。
不使用法力,弋川跑不过那些健硕的男人,可穷途末路,她也只能拼了命地奔跑。
“她怎么一直跑?”
“跑得真快啊,她!”
“麻醉枪,你麻醉枪呢,拿出来!”
麻醉枪是什么?弋川听到却愣了神,她有预感到不妙,却不知那些人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就在弋川愣住的那一秒,其中一个人举起麻醉枪朝她开了一枪,千钧一发之际,眼看麻醉针就要刺进弋川的身体。突然间,一个人从侧面朝弋川扑过来,两个人沿着小坡滚下,不断被树干撞击了很多下。
扎进落叶之中,弋川回过神来正庆幸自己没有被麻醉针扎到,下一秒就发现针头扎在了这个扑倒自己的人身上。
这个人用身体替自己挡住了一枪,弋川惊魂甫定地拨开挡住此人面目的树叶,却惊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