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琢要替那安承丰求情时,洛临川却突然将手中酒杯丢下,站起身道,“安承丰,不敬皇室,侮辱郡主,嚣张跋扈,出手伤人,就凭这几条,他也该死。”
安琢将出口的话却是被洛临川活生生堵了回去。
场面一度寂静,只剩下安承丰杀猪般的嚎叫声。
安繁芜见此,强撑起笑意站起身拉住洛临川的衣袖道,“陛下,大将军或许是冲动了些,但到底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又有军功在身,还请陛下……”
“军功?”洛临川挑眉冷笑,倾国倾城的面容冷的犹如冰霜覆盖,冷冷的目光扫过安繁芜,竟让安繁芜在这五月天里觉得不寒而栗。
洛临川看向台下的女子,慢条斯理道,“你来说。”
那女子抬头看了眼洛临川,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似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字一句的说起自己的故事来。
“民女名唤刘晴,民女的哥哥名叫刘杰,家住西北边境。六年前,因家中贫穷,哥哥应征入伍。
哥哥本是靠打猎本生,天生生的一身好力气,就是遇着在深山里遇着狼,赤手空拳竟也不会让饿狼讨着半分便宜。哥哥入伍两年,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也是因了这份勇武,哥哥升迁的很快,区区两年时间便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当上了副统领。
在后来,西北又开了战,哥哥九死一生,终于杀了敌方将领,并将他的头颅带回了大营。哥哥虽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得以下床,却迫不及待的将此事写信告知了我与母亲,说是,凭此战功,或许可以衣锦还乡。
我和母亲欢喜之余,更是一心盼望着哥哥回来,可没想到,等回来的却是几锭抚恤银……”
说到这儿,刘晴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眼泪滚滚而出,使人动容。
“前来送抚恤银的士兵说,哥哥是在战中遭偷袭而死。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明明不久前才传来书信,说会衣锦还乡的人怎么可能战死?于是我和母亲不顾艰辛赶到了西北驻军大营,可没想到,赶上的,正好是如今的西北大将军——安承丰庆祝升官的三日宴饮,而那升迁的名目,便是斩获敌军将领的首级。”
说及此处,围场内已爆发出一阵不小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对着安承丰指指点点,一副不屑模样。
倒是之前一直挣扎叫嚷着的安承丰渐渐没了声响,低着头,跟焉了的白菜似的。
洛临渊此时也不急了,坐下身,一脸挑衅地看着安琢。
安琢煞白了脸色,但也只是须臾,便又恢复了那副镇定自若,安然若定的模样,拱手道,“陛下,这断案,审案,自然是证据先行。若只凭这姑娘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承丰有罪,是否太过草率?”
洛临川眯了眯眼,良久才笑道,“当然。”然后便转头对卫炎点了点头,卫炎得了令,便立刻退了下去。
洛临川坐下身,看安琢的眼神,犹如看笼中猎物。既然想玩,那朕就陪你玩到底,看看到底是你做得干净,还是朕挖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