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妆点头。
洛临川顿了顿,他倒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如今被尹初妆这么一问,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作为太监,伺候主子,随时听差,就是他的责任,若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怎么在御前伺候?倒不如死了干净。”
洛临渊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道。
洛临川挑眉,似是不怎么高兴他的插口,冷冷道,“你不是忙你的事去了吗?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又跑回来了?”
洛临渊耸肩,在桌边坐了,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臣弟这不是听说要开饭了吗,所以才特意跑了回来。”
“哼,”洛临川冷哼一声,“别的事怎么不见你如此积极?若你肯把心思多分一些在国事上,朕想,弹劾你的折子估计会少上一半不止。”洛临川说着,将面前厚厚的一叠奏章往洛临渊的方向反手推了一把。
洛临渊放下茶盏,倒是难得的正经了神色道,“皇兄说的对,臣弟今日确实也为此思虑了良久。”
洛临川挑眉,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尹初妆看着面前的兄弟两人,忽的就想起了哥哥,哥哥何尝不是像洛临川包容洛临渊一般,包容着她呢?
想来,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尹初妆扬了扬唇,正准备错开目光,就听见洛临渊道,“臣弟思虑良久,决定将凌江与沉云湖之间的流通斩断,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尹初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道,“不行!”
洛临川与洛临渊俱是一怔,尹初妆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可话既已说出口了,那便是没有收回的道理的,只好硬着头皮道,“耽玉园是大靖先祖派人修建的,岂能说改就改?况且,这沉云湖也是因为有了凌江的活水才得如今的悦人形态,若是突然……”
“尹公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洛临渊打断尹初妆的话道,“就因为耽玉园是先祖亲自监督建造的,所以才会与当今北陵的格局存在较大差异,弊端自然而然就会显露出来。况且,沉云湖虽占了耽玉园的四分之一不止,但说到底不过是起装饰之用,如何就动不得了?”
尹初妆皱眉,也顾不得脚伤了,腾的一下就从软塌上走了下来,“在下倒不曾听说过,这园子竟也会随着都城形式的改变而弊端渐显的,王爷莫不是在质疑先祖的决策?”
洛临川看着尹初妆激动的样子,有一瞬的愣神,在抬眉,洛临渊也已站直了身子,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
“质疑先祖?尹公子何必给本王扣上这么大顶帽子,本王可万万受不起。”洛临渊似是也有些愠怒了,语气不复之前的平缓。
“先祖之前凌江只是一条暗河,而城南同样人烟稀少,所以先祖才在此修建耽玉园,一是为了清净,二则是为了避免人多杂乱,减少不必要的危险。可如今时过境迁,凌江不在只是一条无人可见的暗河,城南也同样不再是荒地,若沉云湖再继续从凌江引水,继而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确确实实是个大麻烦,尹公子说……是也不是?”
“可……”尹初妆还想再说,却被洛临川打断。:
“不必再说了。”洛临川搁下手中狼毫,从桌案前起身,“临渊所说,确实不无道理。若有人从凌江入手,趁机进入耽玉园,威胁的自然是耽玉园中诸位皇亲国戚的安全,你又何必固执己见?”
洛临川走到尹初妆身前,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生怕错过尹初妆一丝一毫的面部变化,“还是说,另有所图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