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
少女的声音让皎月感觉到此刻的心已凉下去了一半,手脚都不由的颤抖起来,此刻的她只觉得真像是一道雷生生劈了下来,连头皮都是发麻的,发懵的。
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眼前的处境了。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的让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我一向,喜欢识时务的人。”
少女悠悠然说着,语中渐渐变得有些唏嘘可叹,随即淡淡的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眸。
“可惜了,落葵却不是。”
感觉到皎月越发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的身子,顾砚龄语气转而亲和起来,好似是循循善诱的长者一般,满怀关心。
“皎月,你是聪明人,所以,你应该知道,落葵当初是得了老太太几分青眼的人,最后,也不过沦到了那般地步,若是你,又当如何。”
说着,少女淡淡抬起手边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润了润口,这才不徐不疾道:“我如今既然能知道你与二叔的事,这证据,你觉得我会有吗?”
皎月闻言,原本慌乱无措的身子僵滞了。
的确,以眼前这个少女的手段,既然能将落葵收拾的人不人鬼的鬼的,还未得了个恶名,又怎会这般笃定的给自己扣了帽子。
皎月越来越慌起来,她想要理清一切,只可惜顾砚龄却并不给她思索的机会。
“二婶行事如何你应该明白,如今她尚为二叔怀着身子,你却背着她做了这样的事,我想,无需我说,你也该明白,你该是什么样的下场。”
顾砚龄看着眼前的皎月,微微顿了顿,安慰般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二婶能否知道这件事,如今,也只是我一句话罢了。”
四周渐渐寂静下来,皎月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浸溺在寒冷的深潭中一般,要么,溺死在潭底,要么,拼死搏得一线生机。
她知道,自己是定安伯府的人,是二太太的人,她没有落葵那般的身份,一旦二太太要对她下死手,没有人能替她说得上话,更不会说。
如果当前让二太太知道了,她必死无疑,所以她不能眼看着自己走向这一步。
仿佛过了许久一般,皎月的后背渐渐挺直,垂立在两边的手紧紧攥住,一双原本因惶然无措而变得茫然的眸子渐渐坚定下来,一点一点抬起头,她看到了唇角微浮,等待着她的顾砚龄。
渐渐地,她缓缓转向醅碧手中的瓷瓶,复杂的神色渐渐变得孤注一掷。
“奴婢——愿听大姑娘吩咐。”
几乎是穷尽了全身的力气,皎月狠狠将这一句话咬了出来。
座上的少女好似预料之中一般,颇为淡然的笑看了醅碧一眼,醅碧弯下腰,将瓷瓶递过去。
皎月只迟疑了一刻,下一刻,便伸出手来,将瓷瓶取过,狠狠攥紧手中。
顾砚龄满意地唇角一勾,其实,她并没有证据罢了,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毕竟,人心是脆弱的,尤其,是心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