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俊兰在大槐树下枯坐了不知道多久,知道夜幕整个黑了下来,静谧的黑幕让人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伸出一只手来将自己抓走,越想越是觉得害怕,赶忙跑回来家。
家里何文碧早就做好了晚饭,桌上摆好了碗筷,只是饭菜上已经没有了热气。邢俊兰想着,遭了,回来晚了,一定会被骂个半死,傻愣愣的站在你门口等着挨骂。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见有人骂她,反而是温柔的喊她过来吃饭。
邢俊兰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一顿饭了了,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谁也不让着,就算要死那也不能做一个饿死鬼。
晚饭过后,邢俊兰躺在了床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白天张小川说的话,思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逃走,可是逃走的话又能去哪里,他们说北方的灾荒还要严重些,那么她如果要走的话,是不是也该向着南方走?
不知道到底是几点了,邢俊兰只是听见四周安静得不得了,只听见自己父母的鼾声,心里不禁更凉,想着他们怎么今晚还能安心的睡着吗?到底自己对她们来说是什么?越想越是寒心,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何文碧一大早就醒了,想给自己大女儿梳洗打扮一番,这样别人家来了看到她也有个好印象,可是没想到到处都找不到她,赶紧将自己男人也叫了起来一起找。
此时邢俊兰已经走出了村,在烂泥路上碰到了一行三人,他们的衣服上居然一个补巴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农村的人,只是中间的那个像是他们儿子男孩子不知为何这么大了还不断的流着口水,还要他妈妈给他擦,估摸着都有十多岁了吧,给他擦干净他还不耐烦,打掉了他妈妈手里的手绢,发着脾气。而她妈妈也不恼,耐心的理了理他的头发,那人又傻笑起来,邢俊兰心里想着,这莫不是个傻子吧,要是那样那可真是可惜了。邢俊兰只看了两眼就转移了目光,紧了紧挂着的小包继续大步的向着前方走去。
连着找了几天何文碧也没找着邢俊兰,心里生出了气来,
“这个死闺女,到底死哪里去了?”
刑大贵吸了口烟,心里也是烦闷,想着人家亲自来接,自己却交不出人来,白白的丢了一个闺女,要是找着她了,看他不打断她的腿。
邢俊敏一直都在状况之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这几天邢俊兰去二姨她家蹭饭去了,原来不是的吗?
“邢俊兰她不见了?”
刑大贵听见邢俊敏说这话就一个烟感子敲到了她的头上,
“没大没小的,什么邢俊兰,她是你姐姐,她失踪了。”
“丢了就丢了呗,你打我干什么?”说完就跳下炕来出了屋子。
清枫谷
小五已经完全好了,虽然身子依然瘦弱,可是精神却非常的好,做事也非常的积极,茅草屋里的什么事情他都抢着做,一点都不想让自己闲着。付晓健看得一乐,觉得这下好了,家里有了个勤快人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专心的训练着大黄。
最近他发现了大黄的天赋,这狗十分擅长发现猎物,不论是它的狗鼻子还是狗耳朵都好用极了。只要是一进林子里它都能发现些可以猎捕的小动物,只是这家伙就是不去抓捕而是像是玩儿似的东逗逗西逗逗,缺乏野性。
于是现在成天都和大黄混在一起,训练他抓捕猎物而不是逗弄猎物。他会自己抓来活生生的兔子,然后弄断一条腿让大黄去追,追到之后会卸下一条兔腿来给它吃,就吃生的。要是不去追捕而是逗弄这玩儿就会罚它不给它饭吃,慢慢的大黄还真就开始帮着付晓健捕猎了,而且对于捕猎这件事还越发的兴奋起来,每每发觉到哪里有猎物的巢穴不是龇牙咧嘴的低吼就是兴奋得不断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