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和她没关系,可能吗?这话他都不信,更何况是她?
李二淡淡的往那边瞥了眼。“你可以走了。”
袁先生顿时垮下脸。“要解释的时候就让我进来,现在把我利用完了你就狠心赶我走,叫我出去对付外头那些人!你好狠的心啊!”
李二没有理会他。
袁先生自顾自的咕哝了半晌,终究还是慢慢出去了。
袁先生一走,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染才又看着李二。“你之前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是吗?”
“是。”李二点头。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能尽快有一个强有力的身份,能护着你。”男人沉声说。
苏染心头又一阵激荡。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低声说着,她又不禁摇头。“可你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也太不明智了。”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男人只说。
苏染心里顿时一软,她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一起面对吧!只是……以后你不能再骗我了,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别背着我做决定。就算是为了我好,那也不行!”
“嗯,知道了。”男人立马点头,又跟外头院子正冲着陌生人们汪汪大叫的大黄小黄一个样了。
现在,李老倌、知府知县一群人都已经赶过来了。
但是壮哥儿带着大黄小黄守着大门,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来。袁先生也已经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好歹把这群人都给劝了回去。
可是,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官府的人一走,村里人就接二连三的过来了。大家都对那件事好奇得很,都跑过来打听消息。然而李二和苏染两个人关起门来不见人,袁先生在对付完知府知县后,也回房看书去了,只把全哥儿安哥儿兄弟了推出来招待村里人。
可是这兄弟俩也是一头雾水啊,他们还想抓住李二和袁先生问个清楚哩!因此乡亲们当然也不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任何可靠的消息,大家都铩羽而归。
不过,等把找上门来的人都给劝走后,全哥儿和安哥儿就立马簇拥着黄氏,几个人关上大门,也来了一场全家人的大会。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袁先生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都老实交代了。
“王府刚出事,就已经有人偷偷跑来番麦地告诉了我们,然后身边的人立即给我们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送我们出城了。我们刚出城门,追兵就已经赶到,封锁城门开始搜捕我们的踪迹。原本我们还想等送我们的人离开后,我们就跑回去王府看看的,可是眼下的情形把我们都给吓到了,我们不敢再折返回去,只能靠着手头一点微薄的盘缠一路往南走。”袁先生慢声说起当初逃亡的经历,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彷徨。
“我们两个从小就没赚过一文钱的男孩子,第一次沦落到那样的境地,才知道生活有多艰难。为了逃脱朝廷的搜捕,我们改名换姓,还故意对调身份,一路露宿荒村野店,吃不饱睡不好,又牵挂着王府的事情,日子过得很惨。后来还是遇到一对独居的老夫妻,他们收留了我们。他们姓袁,我也就假称自己姓袁和他们攀亲戚,他们竟然也信了。他们的儿女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见我嘴甜,他们很喜欢我,就认了我做儿子,还把我的名字给记在了官府名册上。也正是靠着这一点,我才得以参加科举中了秀才。”
“后来那对老夫妻过世,我们葬了他们,就继续往南走。每在一个地方停留上一段时间,我们就会离开,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身份。再到后来,我们稀里糊涂来到吴山村,我做了村里的私塾先生,也谎称李二是我在路上捡的小厮——其实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给我们各自编一个身份,各个地方都不一样,可是人们大都信了我的话。由此可见,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一个样,满嘴谎话,只是因为现在身上披着张段文识字的人的皮,大家就对我毫不怀疑了。”袁先生笑着,把那段逃亡的时光说得云淡风轻。
一屋子的人却都听得沉默了。
黄氏已经哭得眼睛都红了。
她伤心得揉揉眼睛,突然抬头脱口而出一句:“这么说,染姐儿当初选男人还是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