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了看身边如花似玉的闺女儿,再看看黄松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她终于一咬牙:“算了,就叫柳姐儿跟他们去吧!”
“娘!”柳姐儿一听,她顿时就跟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似的,无力的倒了下去。
“柳姐儿!”看着女儿这样,江氏也心疼。她忙要伸手去把人给扶起来,没想到柳姐儿一把就把她给推开了。
柳姐儿恨恨的瞪着江氏:“我算是知道了,原来在娘你眼里,自己的亲儿女都没有你娘家的兄弟侄子亲!为了帮你侄子娶媳妇,你能把姐姐给扔过去,你还能把我也给推进火坑里!好,既然这样,那我去!反正这一年,我在那边是死是活,你都不用管。你最好就叫我在那边被他们给活活折磨死算了!”
说完,她就转身跑了出去。
“柳姐儿!”江氏被女儿一番话刺得心里生疼。她嘴里大声叫着,想追过去,可脚都没抬起来,就又落了回去。她颓废的一屁股坐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黄松也摇摇头,他把这十两银子塞进江氏手里,就回身过去拿起两个小包袱递给苏染:“这是秋姐儿和柳姐儿的包袱,你们拿去吧!”
苏染叫安哥儿接了包袱,才终于和李二他们一起走了。
出了这边村子,秋姐儿终于扛不住了。全哥儿赶紧就过来在她跟前蹲下:“秋姐儿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我能坚持得住。”秋姐儿赶紧摇头。
她一个乡下丫头,哪有资格被秀才公背?要给其他人看到,大家的唾沫星子还不把她给活活淹死啊!
可是全哥儿却坚持说:“你是我妹妹,哥哥背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快上来吧!”
安哥儿也在一旁起哄,还主动推着秋姐儿过去。苏染也对这件事表示赞许,秋姐儿这才慢慢的过去让全哥儿背上了。
其实秋姐儿很轻,这个小姑娘从小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却常年在家里地里干活,身上几乎就是一副骨头架子。只不过,从舅舅家走回到吴山村,那也是好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全哥儿和安哥儿轮换着背,等到了村子里的时候,兄弟俩都已经累得不行了。
从他们出去接秋姐儿了,黄氏就带着壮哥儿坐在院子里等着哩!好容易等到他们回来了,黄氏赶紧迎上来:“秋姐儿,你可算是来了……我的天,秋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冷不丁看到秋姐儿那一身的伤,黄氏也被吓到了。
苏染对黄氏摇摇头:“娘您等会,一会我们再和您说。”就吩咐着全哥儿安哥儿去烧水,再叫李二去屋子里把他们存的跌打损伤的药都拿出来。
李二之前常年在山上行走,现在虽然去的少了,可农闲的时候他也在家里待不住,就时不时的还是会往山上去走一遭,回来的时候手上总会带上一些小东西。不过,一直在山上走,身上少不了会有一些磕碰擦伤,时间长了,李二也知道哪些草药能治这些小毛病,也自己摸索出了做药膏子的法子。之前苏染被苏成才一巴掌打肿了脸,那活血化瘀的药就是李二亲手做的。
后来苏染就干脆叫他多准备一些,放在家里常备着,以防万一。
现在,这药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把壮哥儿交给全哥儿他们带,苏染和黄氏领着秋姐儿进屋里去给她洗澡,清理伤口,然后换药。
一边给她清理着身上一道道被绳子勒进肉里去的伤口,她们一边听着秋姐儿说话,才把事情给理清楚了——
原来,去年苏染家里摆了几次酒席,那都是染姐儿下厨做的,这事就被过来吃酒席的江氏给记在心里了。再加上她也一直眼热苏染他们兔子养得好,都能住上大房子了,心里也埋怨苏染他们都已经发财了却不想着提携一把自家亲戚,却和钱嫂子那样的外人打得火热,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秋姐儿回家好把气给撒在秋姐儿身上。
正好一次她娘家嫂子又来找她要钱,说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拿到了钱,嫂子也不离开,继续哭穷,哭家里的儿子都娶不上媳妇,还撺掇着江氏去苏染家里找秋姐儿借钱。用她嫂子的话说:“我看秋姐儿在他们家里什么都干,也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的,这一年才一百文的工钱怎么够?我可是听说,镇上随随便便一家饭铺子里的厨娘一个月都能拿一百文钱哩!你那边的外甥女精明得很,她又和秋姐儿好,指不定偷偷给秋姐儿钱了,她藏着没给你们知道!你们去找她要,用孝道压她,看她敢不把钱都给拿出来给你们!”
江氏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姑嫂两个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苏染他们这两年做的那些赚钱的营生,两个人心里都开始痒痒得不行。真恨不能那兔子是他们自己养的,赚的钱也都是他们自己的!
“其实养兔子嘛,也不是多难的事。只要有一个会的,那我们也一样能弄个比他们还大的兔子窝起来!”江氏嫂子突然这么说了句。
江氏就心里一动。
姑嫂两个人对视一眼,立马就双双在心里定下了一下四角俱全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