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其他听到卞喜的命令,以为真的还有一半存粮留下来的营地其他人,也都暗暗在心里面松了口气,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没有多少精明的人察觉,卞喜带队匆匆离开粮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
稍后,卞喜本人使用的营帐。
几名卞喜麾下的部将,和太平道祭酒等人,都是面带愤怒和阴沉之色,听着那名半跪在地的黄巾军牙门将汇报那糟糕至极的消息。
“我军昨夜损失超过五千,其中有不少是裹挟而来的人,并没有被官军杀死而是逃出了大营,驻守粮囤的卞部将和黄巾力士全部战死,粮囤的守军也损失近百人!加上后营折损的人马,我军本部战死超过三百,敌人留下的尸骸不到一百!”
“本营粮囤的存粮,直接就被官军烧毁了超过八成,哪怕是我们拼命抢粮出来,也只存留了大概一成多一点的粮草……”
听到那名黄巾军牙门将的汇报,包括卞喜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片黑色。
尤其是听到牙门将汇报,粮囤的粮草仅仅剩余一成多一点的时候,知道现在围困郡城每天消耗的明白人都是有眼前一黑的感觉。
一成多一点的粮草?
固然是不算少,甚至可以供应一万人差不多一月的低消耗,可是现在足足有五、六万人呢!这一成多剩余的粮草,严格来说顶多就是供应围困郡城的黄巾军几天消耗,然后粮食消耗完了怎么办?大家在郡城下等死吗?
没等卞喜和其他人开口,一名好歹有些文化而负责粮草方面的黄巾军部将,面色带着愁苦的说道:“其他两处侧营的话,明天也就要去支取三天份的粮食了!”
侧营里面,也是有一定粮食储备的!
可是为了制衡的缘故,那两处堵着郡城两个城门的侧营,都是三天才从主营支取一次粮食,主要的粮食储备可都是在本部大营这边储存着。
这种手段,固然是有效的控制两处侧营,让那些除了人数众多而没多少战斗力的老弱和投靠的山贼、土匪之流,无法对卞喜之前下达的命令有什么抵抗——不想没吃的,就必须乖乖听黄巾军的,想要逃跑离开也要面对粮食缺乏的困扰!
现在的话,主营里面的粮食储备却被烧了绝大多数……
营帐中的气氛更加沉默,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着位于大帐主位的卞喜,想要知道自己的主帅是否能够解决现在面临的窘境。
“缩减本部之外的粮食供应,存粮数量还能够支持几天?”
卞喜面色挣扎了几下,才对那名管理粮草的部将问道。
“大人,哪怕是缩减供应,可是每天也至少要一顿稀粥,顶多是支撑半个月!”
对于卞喜的询问,那名粮草官心中计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很不乐观的答案,同时有些迟疑的说道:“况且,哪怕是尽量缩减供应,那些裹挟来的还好说,可是那些投靠的贼寇之流……他们未必肯接受缩减供应,必然要闹出事端啊!”
粮草官所指的贼寇,当然是那些系着黄巾又纪律性差的可以的黄巾贼了。
那些裹挟而来的老弱进行供应缩减,还没有太多的问题,可是那些甚至可能因为好处就对黄巾军拔刀相向的黄巾贼,会乖乖的接受自己的供应缩减?
“不!不是缩减供应,将剩余的粮草计算出来,等一会通知下去……”
卞喜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阴沉的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伴随着卞喜的话语,军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化起来,从一开始的愕然转变为了惊惧和害怕,最后更变成了迟疑和犹豫不决!
“大人,这个办法是不是?”
当卞喜说完后,一个黄巾军祭酒甚至有些不忍的开口,却又不好直面提出抗议。
“是很残暴吧!”
看到有人提出异议,同样心中有些纠结的卞喜,一张看上去给人以狡诈的脸甚至扭曲着,一字一句的对帐篷中所有人喊道:“可是,现在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我们的存粮已经不足半月所需,与其所有人活活饿死或者被郡城的官军在撤退时衔尾追杀,还不如现在拼死一搏,无论成败都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
卞喜的话,让帐篷中所有人无话可说,哪怕是刚刚提出异议的黄巾军祭酒,这个时候除了张合一下嘴唇,也没有更好的意见提出来,只能够保持沉默了。
“那么就此执行吧!”
看到没有人再反对,眼神已经变得狠辣和坚定的卞喜,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