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月从来没有想过,在宁侯府会有这么一处地方来。这个柴房地处宁侯府最东南角,正好是以两面相交的宁侯府围墙做为墙面。破旧的屋顶、垂下的藤蔓、长满的青苔,乍一看就好似鬼屋一般。端月看着这难以描述的房子,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她斜眼瞥了一眼通叔,语气很是微妙。
“原来那些个犯事了的下人就都是关在这里的呀?”
通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从喉咙里发出干干的笑声来,很是难听。他低着头,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掌来。“这间柴房比较僻静,也无人会来这儿,所以就……”他抿了抿嘴没说下去了。
“算了。”端月不打算细究通叔这责罚下人的“手段”,她快步走在前头,取下木门外的木栓,轻轻的打开门来。不足三尺的漆黑小屋里,零散着堆砌一堆又一堆的发黑发霉的柴火,看样子已经放了有段时间了。
荣儿抱膝坐在一片相对来说还算干燥的枯草堆上。她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间,抖动的肩膀不知道是正在哭泣还是哭完了之后的忍不住抽泣。
她感受到一道光芒照入黑暗之中,荣儿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端月。见着她如此一副委屈的模样,端月心里也是很不好受。
她看着落魄的荣儿叹了口气,心里暗自责怪通叔。明知道不是这孩子的错,还这样责罚。“荣儿,你仔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奴婢听侯爷的吩咐,把衣服抱去洗衣房,在路上遇见了翠果姐姐。她让我将侯爷的香囊送回,好心的替我将衣服送到洗衣房。等我回去的时候衣服已经泡在水里了。”
果然与自己心里的想并无什么差别。通叔恭敬的候在一边,他屈着腰小心翼翼的询问端月。“那郡主,荣儿这事该怎么办?”
“把她放了吧。不过就是一套衣服罢了,用不着这么的兴师动众。”她侧目扫了一眼通叔,声音骤降。“侯爷那边我回去说的。那件事你仔仔细细的去调查一番。”通叔连忙点点头,向端月告退快步离去了。
只剩下端月与荣儿二人独处在这儿。荣儿含着泪看着端月,除了委屈便就是暗藏感恩之情。“多谢郡主饶命。”
端月听着她的话却突然笑出声来了。“我本来就没想着要对你怎么样,难不成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那种凶残的恶魔吗?”
荣儿下意识的立马摇了摇头。她刚来宁侯府的时候,曾经听过一同住在下人院里的姑娘们说过,端月的脾气很冲,若是下人做错事情了,必定会被严惩。曾有一位姐姐就是在端月身旁多说了一句,便就被罚掌嘴了。
其实荣儿她还是很惧怕端月的。不只是她,宁侯府里的人都惧怕这位骄纵顽劣的世安郡主。
“我清楚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走吧。”端月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她低垂着眉眼转过身去。“宁侯府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简单,以后处事还要多加小心。”
荣儿滚动了一下自己的喉咙。端月这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却让她不由的细细琢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