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世英从来都以温润、宽和示人,何况是对楚令宣这个他不想得罪的人。所以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没有任何不悦。笑道,“本官也是刚才得知楚大人在棠园,还想着下晌去拜访他。既然楚大人相邀,我再跟福儿说两句话,就去棠园。”
楚怀又抱了抱拳,去屋外候他。
陈世英指了指那两个锦盒对陈阿福说,“那个紫色盒子,是送你娘的头面……”
陈阿福赶紧拒绝道,“陈大人,你的‘心意’我先前已经代我娘收下了,以后你千万别再送她东西。上次我代我娘收了你的银子,我娘一直在埋怨我,若我再收这头面,她肯定不会再理我了。”
陈世英愣了愣神,失望道,“唉,你娘总归是怨着我的,罢了,以后再说吧……你娘不要,福儿就留着。还有那个朱色盒子,是爹送给你的头面。”
陈阿福又拒绝道,“陈大人也不要再送我东西,你的‘心意’我先前也已经收下了。”
陈世英皱了皱眉,说道,“福儿,你是我的亲闺女,哪怕你赌气不喊我爹,血脉之亲也改变不了。人都说长者赐,不能辞,爹送你东西,你是不能推辞的。”
也不等陈阿福再说话,便抬脚走了出去。
他出了福园大门,站定往禄园大门望了望,才转身向棠园走去。他的脚步如千斤重,他一点都不想见楚令宣,心里又不由得埋怨楚令宣太不懂人情事故。
二月初,他娘说做梦梦到了他爹,想去京城报国寺给他爹点长明灯,这个理由陈世英不可能不允。本想让江氏陪她去,但正好儿子生病,江氏离不开。当然也没如老太太的意,让唐氏和陈雨晖陪她去,只派了绿姨娘和许多下人、护院陪着。还让老太太只能在报国寺住一天一夜,说怕她在外面遇到危险。
谁知就那么巧了,陈母去报国寺的时候,正好永安侯府的二夫人李氏也在那里,说是为去逝的老夫人上香茹素三天,住的院子就在陈老太太的隔壁。
陈母最会的就是钻营,一听永安侯府,那不是楚令宣大人的本家吗?楚大人年青有为,长相俊朗,又出身世家,定州府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在老太太看来,永安侯府是世家,是勋贵,是大族,还尚了公主,若能跟他们府把关系搞好,对儿子的仕途大有益处。况且,她一直在谋划着一件事,这真是磕睡来了有枕头。
于是,一下子贴了上去。陈母有一个本事,就是遇到她想巴结的人,态度特别谦逊,漂亮话随口就来。
陈母不知道的是,李氏虽然是永安侯府的二夫人,却出身低,眼孔小,只是一个六品官的女儿,男人又残废在家,京城的贵族圈子就没有谁爱搭理她。原来李氏在管着楚府中馈,重大场合她都会出面,人家也不得不敷衍她。自从楚三夫人回了京,接管了府中中馈,就更没谁爱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