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闲置了这么一些时间,他就变得这么矫情了呢?
想到这,迟旭忍不住笑了笑,侧了身看向睡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开口道:“小白你今天怎么......”
一个“么”字才刚从薄唇滑出,迟旭就不由地噤了声,静了半晌才淡若无声地叹了声。
前一秒才刚躺下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陷入了沉睡。
这秒睡的节奏让迟旭有点猝不及防又有点心疼,看来今天小姑娘是真的累到了。
迟旭又勾了勾嘴角,目光在小姑娘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忽地顿了顿,抬起手将不知什么时候跑进小姑娘唇角里的发丝给捋了出来。
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小姑娘的头发都长长了不少,原本一头利落的短发都已经长到了脖子处。
这会儿想想,两人认识的时间竟也有一个多月了。
内心感慨了一阵,迟旭还停留在计白脸颊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往上,想要再揉一揉那柔软过分的头发,结果很快他就猛地顿住了手,僵在那儿许久没有动。
小姑娘好像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
他们今天好像还打了一架......
洁癖症发作了怎么办......
迟旭动了动僵硬住的手指,眼睛瞅了一眼已经沉睡的计白,默默地收回手,躺好身体,关掉灯,就着照进窗户的月光盯着天花板发呆。
经过这么一番,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大约躺了五分钟,迟旭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思绪慢慢飘远,忘却了身边睡着一个脏小孩的事实。
他双手枕在脑后勺,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就隔着一层脑壳,里面据说有一块很大的血块,如果不开瓢取出来可能会有一系列的恶劣后果。
事实上迟旭觉得医生说的太夸张了,根本就是在骗钱!
偏生封熊年龄大了,这个年龄的人老是喜欢瞎担心,死活把他扣在医院里等候着开瓢的日子。
说起来,这脑袋里的伤似乎还是计白给弄的。
想到这里迟旭不由地侧了侧头去看计白,记忆中那个武力值爆表的小姑娘可和现在眼前这个安静沉睡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他依稀记得当他全龙化的时候,被砸的七晕八倒的感觉。
“真是......一面恶魔一面天使。”迟旭看着计白的睡颜嘀咕了句,而后又扭过头去继续看天花板。
全龙化......果然还是控制不住啊。
迟旭在心里叹息,随即便从心底涌上一股深深的厌恶感。
对这份能力的厌恶,对拥有这样能力的自己的厌恶,对这个并不美好的人生的厌恶。
他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出现这种状态的,结果那件事情才过了没多久,竟然又失控了。
各番繁杂思绪从迟旭的脑中快速掠过,零零碎碎想了许久,他忽地转了身,和身边睡着的小姑娘面对面地躺着,一双漆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闪光。他看着计白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扶上小姑娘的后脑勺,脸慢慢地凑近她。
淡色的薄唇轻轻地印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头上,温暖的体温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传递过来,叫迟旭略凉的唇慢慢染上小姑娘的体温,他垂着眼,动了动唇瓣,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唇隙里跑出——“谢谢你没有出事。”
谢谢没能让我的手上再度染上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