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的公路上,一辆车飞快地行驶。
安靳双手把着方向盘,沉默地开着车。
在那个女人下车前,她突然绽放的笑容,那弯弯的眼睛,和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他的心跳蓦地乱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
他也无法理解,他这是怎么了。
心中实在是烦躁,他猛地一捶方向盘,一个转手,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掏出烟,他猛吸了一口。
在烟雾缭绕间,他终于慢慢地、勉强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在安靳还在车里吞云吐雾时,曲夕正沉默地走在江畔,看着面前在春晖中潋滟泛光的江水。
此时的她很清楚,她刚刚,并不是在开所谓的玩笑。
她的确,起了杀心。
在安靳问她想要怎么打算时,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突然席卷了她。
她是一个懒惰的人,是一个推崇一劳永逸的人。如果面前有人挡了她的路,那么她定会选择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将其铲除。
但是,生活,并不只是简单的加减算法。
减法,永远都有限制。
“你何不利用你的高人?”安靳下车前,是这样说的。
她咬紧嘴唇。眼前波光粼粼的美景,也丝毫不能洗刷她心头的烦闷。她的眼前飞快地闪现那个暴风雨的午后,那道光洁面板出现的刹那;她想起在她被黄毛一拳击中肚子的时候,那道男声无奈的劝告;也记起她厚脸皮赖账的时候,还是那系统,送上了50积分的技能恢复药剂……
她失望地发现,离开了系统的她,什么都不是。
“系统。”
不再是“喂”,不再是“那谁”,而是简简单单的称呼。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那潺潺的江水发出的低鸣。
那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再也不会出现了。
……
吴双打电话给曲夕的时候,曲夕正迎着渐浓的夜色往家里走。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吴双刻意压抑的低啜。
“呜……小夕,你快回来,快回来!有人在撬门!”她极小声地哭着喘着,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满是恐慌。
曲夕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你说什么!”
“有人敲门,不是我们商量的开门暗号,我就没有开门……然后,然后,就有人撬门……在开门……要进来了,要进来了……”
吴双含混不清的声音,让曲夕顿时如临大敌。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双双,你听我说,你现在到我房间的床头柜里拿电击器,然后到你卧室里把门锁好,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明白了吗?”
她沉稳而快速地说完,很快就听到吴双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嗯!我知道了。”
曲夕脚下脚步加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就来到自家门口。
果然,门下一滩碎石屑,而门紧闭,算算时间,看来,开锁之人已经进去了。
曲夕眯起眼睛,躲在了拐角处。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自家房门。一刻钟之后,门轻响,一个黑影就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