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吗?”王松转过脸去,有些阴柔之美的侧面完美的像是雕塑,“看来夫人真的是很‘闲’啊,无论发生多大事,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夫君不喜欢我这样吗?”
这时候,一直在背后的含玉忽然红了眼眶,开口道:“大少夫人,方才郑国夫人来访,大少爷想去陪陪您,却被夫人身旁的丫头拦了,说是女客小聚不让去。后来的事情传到大少爷耳朵里,他都急坏了,奴婢赶紧带他回来见您,您却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他能不担心吗!”
说到这里,含玉当真摆出了一副担忧的模样,眼里已经开始落泪了。
站在景颜身旁的初晴冷冷地道:“含玉姑娘,你的意思是我们夫人做错了?你虽是夫人赐的,但现在也是修文院的人,是不是要看到夫人狼狈地逃回来,你才高兴?少夫人和少爷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吗?”
含玉听到这话脖子一缩,眼泪又退了回去,知道自己逾矩后不敢正眼去瞧景颜,只是娇弱地看向王松:“大少爷……”
“好了,你先出去。”
含玉一惊,刚才陪着大少爷的时候,对方还是柔和的和自己说话的,怎么现在……
“我叫你出去。”
含玉几乎跳了起来,最后还是弱柳扶风地走出了内室,最后还不忘幽怨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
景颜会意,朝着初晴点了点头,对方立马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没有旁人了,夫君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王松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张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冷漠,却多了几分生疏:“含玉说的没错,母亲拦着我不让我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在对付你,看到你平安回来,本应该是高兴的,却没想到你根本不在乎。”
“那按夫君的意思,颜儿应该怎么做?”
王松的眼睛盯着地面,淡淡地说道:“嫁给我很委屈吧,母亲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他想让二弟继承家业,我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眼中钉。你嫁给了我,他们自然也会对付你,我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横冲直撞地与他们针锋相对,能忍则忍,母亲她会放过我们的。”
景颜冷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夫君若是想通过忍来解决一切,大可以继续,只是颜儿做不到。”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王松抬起了头,自嘲地笑了笑,“你嫁给我这个残废,根本就是有其他的目的,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颜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又恢复了跳动,她直面王松投来的目光,毫无畏惧地道:“难道夫君娶我便是心甘情愿的吗?作为官员的子女,婚姻大事都掺杂着政治因素,朝堂上生死予夺,瞬息万变,为了名利,可以牺牲一切,何况是我这样的女子?”
“如果当初不是发现了王栾的计谋,夫君此时早已身败名裂,甚至婚礼也进行不下去,如果这样也就罢了,那马氏的计谋若得逞,我便是谋害郑国夫人的元凶,到时候,只要母亲稍微在父亲的耳边吹吹风,子不孝,媳不贤,一切都是王栾的。”
“如果你这都不在乎,那我再跟你说。王栾夺了家业,你这个大哥就是一个摆设,迟早都会被逐出府去,生死都无法掌握。到时候,我想夫君就不会跟我讲忍了吧!”
王松被景颜的这几句话震住了,他总是觉得她嫁给自己是迫不得已的,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保护她就是了。但没想到被景颜这么一说,若是自己一味退让,别说保护夫人了,自己到时候都会一命呜呼!
王松沉默着不说话,他想到了很多的事,包括征战在外,身体一向硬朗的母亲忽然病亡,他本就抱有疑问,如今被景颜这么一说,忽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往头顶上涌,两手紧紧地握着,指节之间都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