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开价格,每一个角落,装潢,物品摆放,都是极为细心的。
很轻易就能够感受到,作为东道主的南弦歌对他们的关心和用心。
“你们可是我的苦力,我自然要伺候着的。”浅笑着和他开着玩笑,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没了那一丝生疏。
“那可是我们的荣幸!”一旁的威廉开心地接过话。
就这么一点儿时间,几人已经飞快地将整个别墅左左右右的逛完了,特别是他们的卧室,现在他对这里很满意,特别满意!
原本一开始要来华夏时,还是犹豫不定的,出于对南弦歌的好奇,以及对华夏的好奇,还有其他各种因素,他才说服自己过来,但是现在,就为了这间让他惊叹不已的住所,他都想要不问理由的多待几天!
斯米尔却第一个奔到了冰箱,然后折服于满冰箱的各种熟食和特色小吃。
毫无意外的,所有人都对这里非常满意。
于是五人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进。
“陈局?”南弦歌正准备带着几人出去吃饭,就接到了陈霖的电话。
“丫头啊,我在医院,你快过来一趟,发现一些蹊跷,警方也正在赶过来。”陈霖拿着手机说着,另一只手缓慢地将面前的尸体上扯开的白色殓布盖了回去。
“……好,我马上过来。”南弦歌顿了一下,然后应下。
陈霖听她的语气有恙,也心知她现在可能抽不开身,但既然发现了案件,就刻不容缓,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叮嘱一句小心后挂掉电话。
“有急事?”南弦歌拿着挂掉的手机,还没有来得及为难,一直在她身边的李枫就已经出声询问。
南弦歌只能对他无奈抱歉地点头:“警方那边需要我立即过去一趟。”
李枫很清楚南弦歌的一些身份,闻言也没有怪罪,反而体贴地道:“那你先过去吧,我们几个人等会儿出去吃就好,正好现在也还不是太饿。”
其他三人也配合着点头。
感激歉意的对几人点点头,南弦歌转身准备离开。
脚步却突然停住,将肩上的小狐狸拿下来,放在地上,对四人道:“这小不点儿太调皮,你们不用管它,也不用给它喂什么,我晚上过来接它。”
在他们统一的点头下,南弦歌这才离开。
她也不愿意让这个小东西折腾来折腾去,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于是没了负累的南弦歌,飚着车,不到十五分钟,就从S市的别墅区,到了市医院。
陈霖虽然震撼与这丫头的速度,但现在也没那么多闲心去问了,一见人过来,就领着她往医院临时为他空出来的病房里走。
“我本来是因为年纪到了,老毛病就犯了,到医院里来那点儿应付的药,结果在走廊上正好碰到护士运送这具尸体到太平间,又刚好那么巧,一个人的拉链扯住了这具尸体上的殓布,一走动,就扯开了。”陈霖说着,打开病房径直走到一个运送尸体的推车旁。
南弦歌听着他这段话,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然后也随着他揭开殓布的动作看清楚了白布下的那具有异的尸体。
之所以说有异,是因为这句尸体极其的古怪诡异,尸体的头部,完全是由两张面皮所组成,很明显被人扒拉下来了刚好符合的人皮,然后用医用针缝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张新的“人脸”。
在往下看,尸体身上的病号服早已被陈霖敞开了。
这个尸体已经不能够用“整具”来形容,身上全是被缝合的一块一块的皮肉,就连两只手,都能够看出它们有了四种肤色。
南弦歌沉默的看着这具尸体,脑海里却想起了M国暗门基地的那片无人岛里,自己的那些“作品”,然后心中嗤笑,真是拙劣的让人恶心。
很轻易就能够看出这人绝对不是医生,至少不是个主刀医生,因为他的针线活实在不堪入眼,穿透人皮的麻线缝合的线条杂乱无章,一看便知是新手。
更明显的能够看出,凶手手下的这具尸体,是被他用各种人皮衔接着,从脚部开始往上缝合的,因为那里的针线落脚线条是整个尸体上最乱七八糟的地方,然后越往上,越能够看出实施之人的缝合技术开始变得熟练,到了脸部,甚至已经基本整齐了。
南弦歌没有翻看尸体的背部,只看正面就已经能够数出十多块几十块不同的人皮。
虽然有的地方缝合的不错,但更多的,是手法的不成熟,翻卷出来的生冷皮肉,全身上下浸着微干的血迹,有的皮肤上的血块凝固成痂,然后因为和殓布的摩擦而从皮上脱落在身下洁白的垫布上,无数细细碎碎的血色粉末。
有点儿恶心,南弦歌皱着眉,心中有着强烈的反胃感。
因为自己也做过将人进行组合的事,有了对比之下,南弦歌少见的对那个凶手产生了浓烈的杀意。
自己的手法经过十几年的锻炼,早已能够让那些人组合成一个人而完美的不会显得突兀,且自己有着洁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作品被血污浊。
可面前这具尸体,第一次,成功的让南弦歌感到强烈的反胃恶心,就像一个画作宗师在某一天突然看到自己作品的仿品,然后那个仿品还被沾染上了各种污秽。
愤怒,杀意,交织在南弦歌心底,呈现在她的眼里。
原本清澈干净的眸子,此时被深邃的黝黑所笼罩,黑沉而压抑,像是里面禁锢着某种滔天的情绪,翻滚着想要突那双眼,爆发出来,毁天灭地。
陈霖不经意间的回头,便正好对上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不自觉地沉入她的眼底,然后神志不由自主地被拉着卷入,深陷其中,挣扎不得。
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却连动都动不了一下的陈霖,恐惧终于袭上了心头,第一次,他正面感受到了南弦歌的杀意煞气,那种你看一眼就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的绝望,陈霖拼命地想要止住南弦歌的情绪,却连出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渐渐的,陈霖越陷越深,到了最后,脑子沉重而麻木,他甚至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的情绪被惊惧席卷,然后笼罩着整个心神,再也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想法。
“陈局。”远远的,飘渺轻柔的仿若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霖的视线随着神志一起,被那声音从黑暗里拉出,然后朦胧间回神。
“陈局,你还好吧?”茫然地视线有了聚焦,入眼的便是南弦歌疑惑地表情。
“……没事。”陈霖无力地摆摆手,苦涩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