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许公子温文尔雅,为人谦逊有礼,愿意娶曾经被玷污过,又被珏王退了婚的祁绣影,那是她的福气。
甚至现在酒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拿这个当做素材了。
虽然祁绣影并没有被玷污过,被珏王退婚对她来说也并不重要,但似乎算来算去,能嫁给许公子也确实是她的福分,虽然他们两个统共也就见过两次面,话都没说上几句。
她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似乎那个人没了以后,她的后半生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是的,不管是孑然一身蹉跎一生,还是随便找个人嫁了过一生,都不重要了。
一室沉默。
新郎官家的人很快就来了。祁绣影临上轿子的时候,在心里,想了一下钱远墨穿喜服的样子,就当是最后的奢望。
马上的新郎官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一身君子正气,可以说是仪表堂堂。
银铃扶着祁绣影上了花轿。鞭炮声冲天而起,四周是看热闹的平头百姓。
冷不丁的,一句话钻进了祁绣影的耳朵:“听说曾经,左相大人的妹妹跟钱少将还有过一撇呢。”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恐怕是上次她去库西找他,才留有一点儿踪迹吧。
祁绣影突然开始心慌,没来由的心慌。
外头的喧哗声此起彼伏,她却听到有人拦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话:“不管有没有,陈年旧事,就不值得提了,今天祁姑娘跟许公子成亲,也算大好事儿。”
听的无比清晰。
一切准备就绪,轿子被抬了起来。
后头拖拖拉拉,跟了长长的一个队伍。
祁绣影心慌的紧,只感觉呼吸都有一些急促。
本来她准备好情绪,去云淡风轻地面对今天。
掀开盖头,脸颊上有几滴泪,贴在脸蛋上冰凉冰凉的,缓缓地开始往下滑。
那一双素手轻轻地擦了擦眼泪,感觉眼眶已经干了,才敢盖上盖头。
外头依旧热闹的紧,迎着轻纱似的春风,接亲队伍往许府赶。
群众都喜欢看热闹,接亲队伍经过的地方,路两旁自然是挤满了人,堆得几乎没有一点空。
一匹马在人群的尽头停了下来,路被挡严实了,根本过不去。
骑马的人一下马,马儿就立刻跪卧了下来,想必赶路赶得太久了,累的受不住了。
骑马的人一身粗布衣服,看样子风尘仆仆,也是一脸疲惫。不过个子很高,即使粗布衣服,也挡不住他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
男子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立刻又站了起来,他一手牵着马,问站在那里看热闹的两个老妪道:“大娘,能否问一下,这是谁家要娶亲,这么大的排场呀?”
一开口,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便被收敛了个干净。
其中一个大娘道:“小伙子,看你不是京都人吧?今天呀,是许尚书家的公子娶亲呢。”
另一个也附和道:“是呀是呀,左相家的妹妹可真是有福气,能嫁给许公子,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那姑娘曾经还被珏王退过婚呢。”这个年龄段的大娘,本就比较八卦,可真是恨不得将她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
男子闻言,身形猛的一怔,往前方花轿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看你是外地人,你是要到哪里去呀?”有个大娘打量了男子几眼,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