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没想到,祁子舟竟然会易容术。
对于在朝堂上为官的人来说,易容术就是歪门邪道的小把戏,所以当洛云清和库娜离开两日以后的早上,鱼初笙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知道是祁子舟,但打开门的那瞬间就惊呆了。
站在门外的男子哪里是祁子舟的模样,皮肤黝黑而粗糙,头发高高地束起来,背上背着一把剑,看起来倒像个武士。
只是下巴上的那颗红痣还在,还有那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鱼初笙本以为是陌生人,但看到祁子舟下巴上那颗红痣时,惊地捂住了嘴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祁子舟笑了笑,挑眉:“这样我们才可以混入库西王宫。”库娜和库乾去过大光,鱼初笙又帮他们破了九姬的案子,所以他们是认识鱼初笙的,而祁子舟作为当朝左相,他们当然也认识。
鱼初笙恍然大悟。祁子舟又继续解释:“库西是小国,王宫选侍女和侍卫也不那么严,我已经打听好了,因为下个月是他们的公主的大婚,王宫现在又在大量地招收侍卫和侍女。”
说到这里的时候,祁子舟停下来,去看鱼初笙的眼睛。
少女虽然面上依旧一片淡然,但是那双眼睛却暗淡了下去。
鱼初笙见祁子舟停了下来,扯出了一个笑容,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混进去了。”
两个人都换张脸,库娜他们就认不出他们了。
祁子舟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一个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说是他买的易容的工具,帮鱼初笙稍微换一张面容。
鱼初笙坐了下来,祁子舟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东西,冰凉的手指扶着鱼初笙的脸,觉得自己的心正加速地跳着。
少女闭着眼睛,粉润的嘴唇微微张着,长长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一般,铺在眼皮上微微抖动。
祁子舟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一边不经意地弄着,一边温声说:“你心情不好的话,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
鱼初笙没有吭声,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男子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动来动去,时不时还微微地颤栗着。
祁子舟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我都能看出来,这一路你没少忧心,有什么就说出来,总憋着不好。”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鱼初笙依旧闭着眼睛,只是低声地说:“如果他永远都记不起来我了如何是好呢……”
祁子舟的手顿了一下。那句“那我便陪着你吧”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说了一句:“会记起来你的。”却带着几分落寞。
其实有些情愫的滋生并不是莫名其妙。祁子舟想,他寂寞地太久了,所以一点点温暖,就足以让他沉沦。
祁子舟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却听到女子笑了一下,嘴角轻轻地勾了勾,云淡风轻地说:“如果他记不起来我了,我便不勉强他,如果他留在这里做库西的驸马可以快乐,那我便永远不再回头,一个人浪迹天涯也很好啊。”
祁子舟猛然怔住,他没想到如此瘦弱一个女子还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