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掀开被子撑起身子,阮逸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要做什么?”
“去厕所!”她咬牙低吼。
男人看一眼挂着的输液袋,还有很多液体没有输完。
他起身取下袋子,手臂高高举着,“走吧。”
江若涵愣了一下,他这是要陪她去上厕所吗?
“我自己来。”她站起身子,伸手去接。
奈何阮逸风长得太高了,她根本就够不着他的手。
“你举着,要怎么方便?”他丢给她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就算她不方便方便,也不能让他陪她进去啊。
“叫李婶来。”
“你以为李婶在这里,我会留下来?她回去给你做饭了。”阮逸风有点不耐烦的说。
他留下来果然不是为了照顾她,只是他没法走开。
江若涵微微扯了扯嘴角,她宁愿他对她直接一点,也不稀罕他的虚假意。
“让我自己来。”她再次开口要求。
阮逸风眸微凛,同样不相让。
好像她越是不领,他就越是要跟她反着干似的。
江若涵突然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随手丢开,大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阮逸风愣在原地,他的视线只来得及看到她手背上迅速渗出的鲜血,随即他便眯起锐利的眸子。
一会儿,江若涵从洗手间走出,病房里没了阮逸风的影子,他应该是走了。
她的身体很虚弱,不过是去趟洗手间,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出汗。
江若涵走到边坐下,赶紧躺下去,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里飘着药物的气味,白的墙壁刺眼空洞,没有一丝彩。
她很讨厌医院的一切,住在这里,让人心里烦闷压抑。
可她必须住到康复为止,除非她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
李婶很快提着饭菜来到病房,她见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疑的问:“少,少爷不在这里吗?”
江若涵撑起身子,不答反问:“李婶,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李婶识趣的不再问她,她笑着上前,把保温饭盒放在一边,打开盖子。
“你身体不好,所以我熬了一些粥给你。等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江若涵微微一笑:“正好我饿了,快给我盛一碗吧。”
“好。”
这一天,一直都是李婶陪着她,晚上还给她守。
江若涵打着点滴,总是昏昏睡,还爱上厕所。
她在医院难熬的度过几天,终于到了可以出院的时间。
出院那天早上,阮安一大早就坐车来看她,阮逸风的父母也跟着来看望她。
她的婆婆李玉兰有自己的事业,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倒是公公阮明涛留了下来,最后是和老爷子一起走的。
阮逸风一直没有来。
她知道,那天她的行为惹怒了他。他不来也好,免得她看到他就心里烦闷。
打点滴到下午,也该是出院的时候了。
阮家派了车子来接她,回到老宅,她跟长辈打了招呼,就回卧室休息。
空旷的卧室好像几天没了人气,也许阮逸风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江若涵微扯嘴角,这样的丈夫,她当究竟是看上了他哪点?
到吃晚饭的时候,阮逸风才回来。
他走到江若涵身边坐下,侧头问她:“还难受吗?”
“好多了。”她淡淡回应他。
老爷子冷哼一声,脸不好。
阮母怕阮逸风又被骂,赶紧夹了一块豆腐放进江若涵的碗里,笑道:“这个是你爱吃的滑蛋豆腐,多吃点。”
“谢谢妈。”江若涵把豆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满嘴留香。
阮逸风也跟着夹了一些菜给她,看他多少还是顾着若涵的,老爷子的脸才好了很多。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有点索然无味。
江若涵吃完后就上楼去,后面跟着阮逸风。
她走到边坐下,男人在她身后突然说道:“昨天我去了你家一趟。”
她惊讶的回头,眉心微皱:“你去做什么?”
“去考察岳父的酒店能不能开。”阮逸风解开衬衣的上面几颗扣子,结实的古铜膛若隐若现。
他去她父母家果然是为了这事!
“考察的结果如何?”
“嗯,值得投资,地段不错,今天早上我已经把支票签给了岳父。”
“你!”江若涵霍地站起来,“你怎么就给他了,万一他亏本了还不上怎么办?”
她还以为给钱之前,他们都会和她商量一下。
哪里想到他已经给了!
阮逸风睇她一眼道:“不冒风险又怎么能赚钱,再说,酒店只要正常营运,我看不会亏本。”
可问题是,他们开酒店干的都是不正当的交易。
江若涵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翻找她的存折,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你是在找这个?”阮逸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她的存折本,对着她举起。
“对,怎么会在你这里?”说完,她就想起了前天她喝醉后做过的事。
“存折你拿去吧,里面有我赚的两百万,这次我叔叔开酒店的钱我出。”她对他说道。
阮逸风微扯嘴角,露出淡淡冷冷的,嘲讽的弧度。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出钱?”
“不是,我是怕亏本了,他们还不上你。”
她不这样解释还好,一解释之后,阮逸风就更加不高兴了。
“江若涵,他们还不上,难道我还非要他们还吗?!你认为我缺这两百万?”
第17章救救我
“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我不想欠你太多。”
欠的越多,她就越是无法和他离婚。
不能和他离婚,她重生一次又有什么用?
他岂会听不出她打算和他互不相欠的话。
“呵,江若涵,你若非要跟我计较这些,那我就算一笔账出来给你听。结婚的时候,给了你家一一百万的房子,你弟上贵族学校,每学期学费五十万,你母亲过生日,给她一百万的首饰。你继父前前后后做生意都失败,一共赔进去了不下两百万,现在又给他两百万,其他平时给的钱我就不算了。你自己算算,这笔账是多少!”
江若涵眼皮一跳,脸刷地就白了。
家里人总是找借口问阮家要钱,这是她感觉最难堪的事。
若真的要算得清清楚楚,估计把她卖了都还不起那些钱。
她知道在他的眼里她太矫,太做作。
可是她真的不想继续亏欠阮家什么了,再说,能还一点是一点,不是吗?
阮逸风冷淡的看着她,看她要如何反驳。
江若涵抿抿唇,晦涩的说道:“我给你打张欠条,以后我挣了钱就还给你。”
“你拿什么挣钱?”他凑近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微扬,“不如这样吧,乖乖听我的话,那你欠我的就一笔销。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她眉心微蹙:“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已经够狂妄霸道,说一不二了。
他还要她乖乖听话,莫不成要她做他的奴隶不成。
阮逸风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只是让你回到以前的样子,别动不动就要跟我离婚。”
江若涵不嘲讽的反驳:“难道你不希望我和你离婚吗?”
男人没有反驳,他的确希望和她离婚。
可是……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轻易离婚,既然我找不到更合适的妻子,那还不如继续让你做阮家少。”
起码她背景简单,人也简单,在他的身边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妻子呢?”
“你就在我身边呆一辈子!”
江若涵神发紧,双手不紧紧握着。
在他身边呆一辈子,她就得做一辈子的恶梦了!
阮逸风抬手她的脸,动作温柔,仿佛是间的。
“宝贝,做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好,阮家少***身份还不够尊贵吗?你若继续做我的妻子,你父母那边的开销都不用担心。以后就算离婚了,我也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赡养费。这笔交易,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是啊,不管是谁都会选择继续呆在他身边,反正他除了不爱她以外,名利,金钱,地位,这些都可以给她。
如果她没有重生,她是一定会妥协的。
但她重新活了一次,就绝不会再让自己继续活在他的阴影下。
她必须摆脱他,早点获得新生!
推开他的手,江若涵不屑道:“这个交易很划算,可惜无法打动我的心。如果你考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阮逸风倏地沉了脸,眸阴冷。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去洗澡了。”
她走过他身边,完全不在意他全身散发出的寒冷气息。
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他用力扯过她的身子,手顺势捏紧她的下巴。
江若涵皱眉和他对视,男人咬牙道。
“江若涵,你别不识好歹!外面等着做阮家少***女人多的是,你别以为我非你不可!”
“那最好了,你赶紧去找一个能替代我的人回来。”她优雅一笑,很不屑的说。
阮逸风脸发青,这女人一再挑z他的底线,他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男人!
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他突然用力把她推倒在,人如黑沉沉的大山,朝着她压下。
江若涵还来不及叫喊,他已经低下头,嘴唇迅速贴上她的脖子。
接着,江若涵感觉到尖锐的刺痛——
他一点都不温柔,用力啃咬她的脆弱的颈部,很快她的肌肤就破了。
丝丝血味弥漫在口齿间,更加刺激了阮逸风。
他锋利的牙齿狠狠撕咬着她,江若涵疼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滚……开……”她羞愤的挣扎,可是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滚……”
江若涵的挣扎,阮逸风突然放开她的脖子,又一口咬住另外一边。
脆弱的动脉被他咬着,只要他一用力,她就能立马毙命!
江若涵的心慌乱又害怕,愤怒又委屈。
脖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她抓紧单,眼里迸出了泪水。
“阮逸风,有本事你就咬死我!”她咬着牙,倔强的大叫。
本来就很愤怒的男人,被她这一刺激就更加恼怒了。
他的啃咬她的脖子,所到之,都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红。
江若涵心惊胆z,突然放生大哭大叫起来:“爷爷,救命,爷爷,救救我!”
她的声音很大,就算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还是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很快,门被用力推开。
冲在最前面的老爷子看到阮逸风压着江若涵,看到江若涵满脸泪水,委屈痛苦,脖子上到都是血红印的模样,立时气得脸发青。
“你这个混账东西!”他大步冲上来,抡起手中的拐杖,‘啪’的一声用力打在阮逸风的背上。
拍打的声音非常响亮,仿佛能听见阮逸风骨头碎裂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阮母和阮父惊得不敢上前。
“还不快放开她!”老爷子又抡起拐杖给了他一下,不过第二下明显没有第一下下手重。
阮逸风微微皱着眉,也没哼一声,缓缓站起身子。
他看一眼爷爷,绷着脸什么都不说,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阮安气愤的大叫,但他充耳不闻,几下就没影了。
江若涵扯过被子裹住身体,脸埋在被子里,低低抽泣着。
老爷子心疼的看着她,疼惜道:“若涵,你别难过了,爷爷已经教训了他,以后那混账小子不敢再欺负你。”
江若涵只是咬着嘴唇哭,削瘦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样子十分伤心。。
“哎——”老爷子重重叹一口气,柔声的说:“你好好休息吧,爷爷明天再来看你。”
现在不是劝她的时候,而是该让她一个人呆一呆,好好整理绪的时候。
阮安转身走了两步,江若涵突然裹着被子起身,坚定的对他说:“爷爷,我要和他离婚!我无法继续跟他生活下去了!”
阮安侧头,愕然无言。
江若涵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爷爷,这段婚姻带给我和他的都是不愉快,我想只有分开才能让彼此解放。”
看她度坚定,阮安迟疑的说道:“其实你们离不离婚,爷爷也顶多说两句建议,决定不了什么,关键的还是要看逸风的度。若涵,你先好好休息,我会让逸风来给你道歉的。还有,离婚的事你也不要多想,你们能成为夫妻不容易,有的时候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爷爷果然还是不赞同他们离婚。
江若涵垂下眼眸,轻应了一声,看来她的离婚之真的很艰难。
等所有人都走了,她抹掉脸上的泪水,神淡然的起身走去室洗漱。
阮逸风一晚上没有回来,江若涵不用面对他,睡得倒是很舒服。
第二天她醒来,想到继父开酒店的事,她就很头痛。
她虽然能预知未来所发生的事,可她没有太多的能力扭转乾坤,甚至还让事变得更糟糕。
好像是这样的,她重生了,却让事变得更加糟糕。
比如阮逸风对她的度,以前他是巴不得和她离婚,但至少他和她相得相安无事。
然而现在呢,他不但不离婚了,他们之间反而经常出问题,三天两头的吵架,弄得十分不宁。
还有,前世的时候她没钱借给继父,阮逸风不待见她,也不主动借钱,继父没法投资酒店,躲过了一劫。
现在呢,阮逸风主动借钱了,开酒店继父也搀和了一脚。
若是她不想办法阻止酒店出事,估计继父还会血本无归,吃官司。
江若涵头痛的皱眉,为何别人重生就混得风生水起,她却那么没用,重生后反倒把事弄得更糟糕呢?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没用的人吧。
像她这种没用的人,老天爷为何还要让她重生?
江若涵在家里纠结着,阮逸风却在‘皇’跟人喝酒玩乐。
他们已经玩了一个通宵,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
特别是阮逸风,神十足,没有一丝厌烦和疲乏。
其实他是一个很能玩的人,他玩起来,可以几天不休息。他不光能玩,还有资本玩,真正玩起来的时候,可以达到的地步。
不过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出来痛痛快快的玩一场了。
这次来玩,也是昨天晚上被江若涵气得不行,找不到地方才来玩的。但一晚上下来,他发现他的怒气还没有消。
脑子里时不时的就冒出江若涵的样子。
然后,他时不时的就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第18章你不离,我也要离!
那个不知好歹,可恶的女人!
阮逸风在心里暗骂一句,又随手丢出手中的最后几张牌:“不好意,我赢了。”
东方昱哭着脸大叫:“风哥,玩个斗地主你次次叫地主就算了,还能次次赢,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阮逸风的表弟李明晨把纸牌随手一丢,好笑道:“我们两个想斗地主,却不想被地主斗了一晚上。地主倒是越来越富有了,可惜了我们两个农民被压榨得腰b扁扁。”
他这样一说,东方昱更加郁闷。
他本以为斗地主很简单,一定能狠狠的赢一笔钱,那里知道人外有人,有人比他更厉害。
想赢别人的钱没赢成,反而输了自己的钱。
想到一晚上输掉的一百万,东方昱就感觉牙疼。
阮逸风起身,噙着一丝邪魅的笑容道:“我先走一步,记得把钱打在我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