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鲁国公曾问到谢君,宁氏是不是你所杀时,谢君可是闭口不答此事,也便是默认了的,是不是?”孙秀又补充了一句。
他话音一落,刷地一声,乐宁朦猛然间出手,抽出了一名军士腰间的佩剑,将剑尖紧紧的压在了他的脖劲上,冷声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母亲的死,与你有关?”
谢容且目光一凛,也以一种近乎悲哀的凄恻的神情看向了乐宁朦。
“如果说,我没有,你是信他还是信我?”他道。
乐宁朦动了动唇,幽黑的眸了也流溢出潋滟而凄美的光芒。
“你如何让我相信?谢容且,你我本就是这世间难以相容的仇人,你让我如何信你?”
谢容且眼神变了变,谲艳幽深的眸子也变得顿时如琉璃般透明易碎。
“卿卿!”他忽地唤了一声,那饱含深情的眸子似盈满了水光一般看着她,郑重道,“我说过会娶你!这绝不是戏言!”
“不错,我是有去找过你母亲,不过,我找她原本是为了去救她的,只是到迟了一步!”
说罢,他还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紫红色的玉炔,展现到乐宁朦面前。
“你应该认识这只玉炔吧?”他道。
看到这只用红色丝线吊着在空中悬荡的紫炔,乐宁朦脑海里那久远的记忆呈现,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流溢了出来,同时,她惊愕的望向了谢容且:“这是我母亲身上的东西,八年前,母亲不小心将它丢了,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不错,这是你母亲所留下来的唯一一件遗物,也是她给我的,你我订亲的信物!”
听到订亲信物这四个字时,王澄几乎是霍地一下将眸光射向了乐宁朦,这时,他脑海里突地响起了那一次在天香楼与谢容且长谈时,谢容且便玩笑般的说过一句话:“如果说,我小的时候与那小姑子定过娃娃亲,你信不信?”
原以为不过一名戏谑之言,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而乐宁朦更是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这只玉炔,又看向谢容且,她苦笑了起来:“不可能,我母亲一直居住在山阳,与你们陈郡谢氏素无往来,她怎么可能会为我定下这样一门亲事?”
为什么会订下这一门亲事?谢容且便暗自笑了起来,如不先下手为强,难道还要等着你再被别人抢去吗?他心中暗道。
同时,他又想到了八年前,宁氏将乐宁朦第一次送到云梦山时,那个女人朴实无华却惊为天人的风姿与音容笑貌。
“婶婶,你手上戴的这个玉镯子真好看,能给我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
“我这里也有只玉镯子,只是没有婶婶的好看,不过,我阿娘说,这玉镯子也价值不菲,我可不可以与婶婶交换?”
“嗯,也可以,不过,等你玩腻了的时候,我们还是换回来,好吗?”
“好,但我想,我是不会玩腻的,因为……我想将它戴到你女儿长大的时候……”
神思拉回,谢容且将目光转移到了乐宁朦的手腕上,低声问了一句:“你的手上所戴的是不是一只血红色的玉镯?”
乐宁朦一惊,缓缓的将手腕抬了起来,长袖从皓腕上滑下,众人就见,她冰质的玉腕之上果然戴着一只血红色的玉镯。
谢容且便满意的笑了起来,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我谢家之物,不信你将这玉镯对着阳光来看,这里面是不是有细小的珍珠所凝成的一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