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不是大哥要回来了?”庆怜枝风似的跑进了正厅。
“你瞧瞧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没个规矩。”林怜儿看着跑来的庆怜枝,皱起了眉头。庆怜枝已到了及笄之年,是该谈婚论嫁的大姑娘,还是个孩子心性,叫林怜儿直犯愁。
“娘,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庆怜枝毫不在意母亲的抱怨,仍然像小时候那般撒娇。
“好好好,你别晃了,晃的我头晕。是,你大哥要回来了。”
听见母亲肯定的答复,庆怜枝乐开了花。连忙问道:“大哥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差不多快到了,许是今明两天吧。”
“这么快?为什么我之前不知道大哥要回来呢?”庆怜枝一愣,她记得自己不曾错过庆俊旸的每一封家信。
“你大哥来信时你正忙着在雪婷身边转,后来我就忘了,那几日我想起来要将书信给你时总是寻不到你人。”林怜儿略有埋怨,那个时候恰逢任雪婷父亲生病,庆怜枝一边忙着安慰任雪婷一边帮着给她找大夫找药方,忙的不得了。
“娘,当时雪婷父亲不是生病了吗,朋友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呢。”庆怜枝赶紧解释了一番。
“我自是晓得,我也没怪你,可是你刚才那问话却是在怪我没告诉你。”林怜儿自今年以来脾气变了一些,变得有些‘难缠’了,庆怜枝觉得就是林怜儿更年期到了,平日里小心翼翼的哄着。
“娘~”庆怜枝眨巴着眼睛看着林怜儿,这一招对林怜儿百试不爽。
“对了,雪婷父亲身体如何了?”
“娘您忘了吗,今日去白云观,就是陪着雪婷还愿去了,她父亲身子已经好了。”庆怜枝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林怜儿,无声的笑着。
“你啊你,我得赶紧把你嫁出去!”林怜儿看见庆怜枝带着坏笑的眼睛,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顺势弹了庆怜枝的额头一下,以示惩戒。
正午时分,开了城门,武成王顾彦衡和庆俊旸身着盔甲领着一众将士骑马归来。正午的阳光直射在他们的盔甲上,身形高大的他们像是从天上来的神兵神将一般庄严威武。个个英姿飒爽,带着杀伐果断的气息,让人畏惧却又心安,因为这如神兵神将一般的人,是保护他们的。
进了城的将士先进宫面圣才能各回各家。进宫门前要卸下所佩武器,只有顾彦衡一人被允许御前佩刀,其他人包括庆俊旸只得下马卸刀。皇上体恤他们奔波劳碌,夸赞了几句便放了人。反正明日还得上朝面圣,有的是时间。
刚才庆俊旸他们骑在马上,坐的高,围观人群看不清楚样貌,卸了马进宫后,大家便越聚越多,从宫门到庆府列在道路两旁,就是想仔细看看庆俊旸,传奇一般的人物。
“大哥!”庆怜枝也是等在宫门外的一个。看见庆俊旸出了午门,庆怜枝顾不得许多规矩,一边喊着庆俊旸一遍向他跑去。
许是太激动的缘故,看起来像是庆怜枝直接扑了上去,庆俊旸牢牢的接住扑过来的庆怜枝。庆怜枝长高了不少,也沉了不少。不过庆俊旸这几年在沙场历练,虽然看上去没有那种十分壮硕鼓鼓囊囊的腱子肉,但衣服下却也全是肌肉。稳稳的接过庆怜枝,习惯性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庆怜枝扑过来扑的急,庆俊旸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她的脸。庆俊旸轻抬起庆怜枝伏在他身前的脑袋,看见了庆怜枝脸上蹭着的来自他身前铠甲上的灰尘,和着她的眼泪一起弄花了整张脸:“怜枝,你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突然听得旁边‘噗嗤’一声笑,声音分明不是她大哥,庆怜枝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她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些什么。庆怜枝羞的低下了头,只是在低头前冲着声音的来源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泪眼模糊,自然看不清那人就是武成王顾彦衡。
在一旁看见了这一套动作的路人小声议论着:“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不知羞耻,竟然直接扑了上去,庆将军倒是个好性的,要是我,直接将她打了下去。”
与她搭话的妇人连忙道:“嘘,你快别说了,那是庆将军的妹妹。庆将军十分疼爱她,这么多年来给她写了好多信,这些信还出了一本册子呢,叫,叫什么来着?”
“《致吾妹》,我们上课时,先生还讲了呢。”旁边一个学生模样小男孩接了话。《致吾妹》时先生讲过,说是不仅能从里面看到西北风光,还能感受到深厚浓重的兄妹之情,让他们下课都寻书来看,男孩看过,对其中描写的西北风光很是着迷,对写着本书的人也着了迷,今日逃学守在一旁,就是想看看庆俊旸的模样。
“哦,是这样啊,,,”刚才说要将庆怜枝打下去的妇人讪讪的闭了嘴。
“庆俊旸,你这个妹妹还是那么有趣。”顾彦衡勾起了嘴角,看着庆俊旸和庆怜枝兄妹情深的模样也十分欢喜。
“大哥,咱们回家吧。”庆怜枝抬起头来,吸着鼻涕对庆俊旸说。
庆俊旸看见这般模样的庆怜枝心一下子化开了,像是回到了十五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庆怜枝的时候,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带着笑模样,让他不自觉的去靠近。也像是十一年前,他回京考试,庆怜枝在长廊看见他眨巴着眼睛就掉了泪,让人心生可怜。
“好,咱们回家。”庆俊旸紧紧的握住庆怜枝的手,向家走去。
家门口,庆连山匆忙赶回站在门外,林怜儿早已等候多时了。走进了,庆俊旸发现,父亲两鬓已有了白发。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庆俊旸鼻头一酸,跪了下来,三声响头,远行的游子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