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吃。”庆怜枝将牛舌饼放下,扭过脸去。虽然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生气,但放下牛舌饼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的。对庆怜枝来说,食物是最值得尊重和呵护的东西。再怎么生气也绝对不会拿着食物撒气,这是她的底线。
翠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弱弱的喊道:“小姐。。。”
庆怜枝的两只大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个圈:“昨天的椰子酥还有吗?”
“椰子酥也是大少爷买的。。。”翠花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庆怜枝,又继续说:“而且,小姐,你昨天下午的时候就把剩下的两块给吃了。”
庆怜枝这才想起来,昨天的椰子酥味道实在是太好了。赴晚宴之前,庆怜枝不知道怎么地又念起那椰子酥的味道,寻了一个“吃点东西让自己放松一下”的理由将剩下的两块全装进了肚子。进了肚子之后确实是安心许多,毕竟,零食这种东西,在哪儿放着都不如在自己肚子里放着安全。
“好翠花,快告诉我,还有什么点心不是大哥买的,你家小姐我快饿瘪了。”庆怜枝无奈的撅起嘴来。
“小姐,没有了。都是大少爷买的,你吃了吧。”翠花适时的递上那碟牛舌饼。
庆怜枝皱着眉头死盯着牛舌饼,心里左右为难,是吃还是不吃呢?自己明明在生气,可是自己真的好饿啊,而且牛舌饼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之一了。单看着,庆怜枝都能想象那牛舌饼进了嘴的感觉。
“吃了吧小姐,要不然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恩。。。”庆怜枝用鼻腔哼出声音来,她脸上的肉肉冲着牛舌饼的方向用力的聚在一起。只是手还是背在身后相互缠绕着。
“吃了吧小姐,离着午膳还有一阵子呢。”
“恩。”庆怜枝解开双手,拿起了一块牛舌饼。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啊。庆怜枝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尊重食物的行为,让食物们去它们该去的地方,自己的肚子就是它们的归宿。
牛舌饼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肚子有了东西填着,心也踏实了许多。庆怜枝的心情又恢复了平和。
阳光正好,比刚起时又暖和了许多。庆怜枝拿出一本从父亲书房带出的书,又叫人在院子里的紫藤树架下置了摇椅。翠花在摇椅上铺上小被子,庆怜枝躺在上面,身子上铺着小毯子,优哉游哉的看起书来。
庆怜枝看的是一本地理志,里面详尽的介绍了这片土地。庆怜枝这才发现,虽然这个世界与之前她作为张阳阳存在的世界很像,但看了前人手绘的地图才发现。这片土地比前世差距太大了。
就连京城,也比她想象的大了许多。
不知道看了多久,庆连山下朝了。庆连山派人先一步回府通报,接到消息,庆家众人便侯在了庆府门口。
庆俊旸今日一袭石青色的衣衫,虽不比的那日一袭白衣令人惊艳,但这一身却让他看起来随和了许多,也让人更加自在。庆俊风今日得了特例没去学堂,穿了一身翠绿色的衣服显得朝气蓬勃,十分精神。
最叫人移不开眸子的还是庆怜枝。今天她穿了一套嫩黄色为主色的袄裙。上身的袄很素雅,只取了颜色,暗绣着两枝花。襕裙则活泼了许多,花纹样式多一些所占的群面也大一些。庆怜枝皮肤白皙,穿这种嫩黄色最合适不过了。
等了不多久,庆连山和顾彦衡就到了庆府。
“臣女庆怜枝见过王爷。”庆怜枝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们向顾彦衡行礼。
“咦?怎么不称我为‘恩公’了?”顾彦衡看见小团子欠身下跪作福的模样勾起了嘴角,弯下腰去的时候,庆怜枝真的像极了一个团子。
“臣女那日失礼了,还望王爷莫要怪罪。”庆怜枝听见顾彦衡的询问,一下子涨红了脸,原来梦里的情景真的是真的。她在听见自己喝酒的时候还心存侥幸,这下确定了,真想找个角落把自己塞进去。庆怜枝啊庆怜枝,你怎么能喝酒呢,你一直酒品就不好不知道么,以前是这样,怎么重生之后还是这样呢?
顾彦衡看见低着头的庆怜枝耳廓瞬间染上了红色,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像个小大人,忍不住笑了:“无妨,‘恩公’听着也不错。”
“王爷请进。”一番礼节过后,终于进了府。
因是为表达对顾彦衡的谢意而设的家宴,所有人便都上了桌。包括庆怜枝。说起顾彦衡和庆家的联系,起头的就是庆怜枝。再就是这次顾彦衡又帮了庆连山,过不了多久,庆俊旸就要跟着顾彦衡一起去西北。
“王爷,在下敬您一杯,多谢!”庆连山情绪激动的站起来,想不出太多的话来表达,只能用了这两个字。
“庆大人,何必这么客气呢。”顾彦衡也站了起来,抬起了庆连山想要弯下对的腰。微笑着与庆连山碰了杯,一饮而尽。
庆俊旸也敬了顾彦衡一杯。顾彦衡很是爽快的又一杯。
“这道菜叫什么,香甜满口,很是解腻。”顾彦衡指着桌子上的一道菜向林怜儿询问。
“王爷喜欢就好。这道菜叫做‘金玉满堂’,是小女创作的。”
“你这么小就会做饭了?”顾彦衡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庆怜枝。
“王爷,我不会做饭,但是我知道做法。”庆怜枝仰起脖子来与他对视。
“哦?”顾彦衡笑了,然后又尝了一口那道‘金玉满堂’。
这顿饭吃的宾主皆欢。至于那道被叫做‘金玉满堂’的松仁玉米的做法,饭后顾彦衡也细细的问了去。
顾彦衡饭后在庆家喝了会儿茶,又与庆俊旸聊了一会儿,与他说了去西北的日期便告辞了。送客的时候只有庆怜枝没去,她在与周公下棋。林怜儿派人去叫她的时候被顾彦衡拦下了。
“令爱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只不过吾妹没有令爱那么聪慧可爱罢了。她俩年龄相仿,若是遇见了或许能玩的来。”顾彦衡说的是他的同父异母小妹顾觅岚。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亲去世,唯一的哥哥又替父出征。大姐二姐又都嫁了人,偌大的王府里只剩她与生母相互依偎着,下人虽多,但生母只是姨娘,也没有什么威信。
“庆大人留步吧,告辞。”顾彦衡跨上骏马,在阳光下渐行渐远。
庆怜枝还昏睡在梦里,吐字清晰的说出了一句梦话:“恩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