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白取了过来披在他的肩上,“方才看有血渍在上面,就稍稍洗了洗。”确实,既白可不懂怎么洗去血迹,这件衣服上的血迹仿佛一点都没有消退下去。
“其实,不用洗,看不出。”
“嗯?”
玄衣少年利索地穿上它,“这衣服颜色深,就算是血渗出来,别人也发现不了。”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发现呢?”她试探一问。
“师父……我有个师父,他曾说过,面对敌人时你要倾尽全力,但面对家人时你要让他们安心。”
既白听懂了,其实不难懂,“你是个孝顺的人,你的家人一定很爱你。”
“他们……其实都死在同一场战役里。”眼眸忽的一闪,那一身玄色之下的身子仿佛微微颤抖,“那时我五岁,被师父收养,然后练武,和师兄弟们决斗。”
既白不知说什么,她的人生和面前的这个少年实在相差太多。五岁的时候,父皇应该在派人赶制她的新衣。
“那……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玄衣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聪明反问道,“姑娘呢?姑娘是为何来到这里的?”
“嗯……离家出走。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玄衣少年笑了笑,看着她一身不凡,“那多嘴问一句,为何要离家出走?”
“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想来外面走一走,看看外头的世界。”
“那,外面的世界如何?”
既白笑着摇头,“不知道,好像有我喜欢的地方,也有我厌恶的地方。但,还算可以!”
二人沉默着,接近凌晨了,他们却依旧没有睡着,相互背着身子发呆。
她继续看着跃动的光,小声问道,“喂!你睡了吗?”
身后那个低沉的声音回道,“没有……对了,还是不要称呼喂,总觉得有些怪。”
“那我叫你什么?”
“月谦,我的名字,上官月谦。”那一缕月光恰好从窗缝间洒入,落在地上泛着银光。
“月谦。”既白脑海中浮现着这两个字,“月光不如日光那样耀眼,但却依旧能够照亮黑夜,本就是谦卑之感。很有意思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
既白缩了缩身子,回道,“既白,大概就像现在这样,天空开始泛起了一点白。”
“有趣。”
“嗯?什么有趣?”
玄衣少年笑着,“那既白,你明天回家吗?”
“嗯。”既白点了点头,“我也不能让我的家人担心,或许,我可以接受父亲对我的安排了。”
“父亲给你准备了婚事?”
既白微微闭着眼,有些困意,“是啊……不过,想要娶我的人,必须是个大英雄,带着玄甲披着红袍而来……”
天蒙蒙亮,他二人彻夜谈了许多,终于抵不住困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