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和程谷瑶见状不禁相视一眼,暗暗凛然。此刻他们俱已明白那个乞丐武功非弱,所使的当是沾衣十八跌之类的神打功夫,也幸其手底下留情,否则以茶博士一介白丁,断无续命之机。丰子都凝目向那丐望去,但见他五十来岁年纪,脸上皱纹甚深,右手上持住一根黑黝黝的六节竹竿。
先前那个将官瞪眼瞧着那丐片刻,喝道:“好啊,原来却是个会架子的家伙。你奶奶的,还不给本将军滚出去?”叫声未毕,猛地抬起砂钵大的拳头,突然向那丐兜胸打出。那丐摇头,冷冷说道:“你奶奶的,狗眼珠子都瞧到哪里去啦?居然来不认识你家大老爷。”也不躲避,任由那将官拳头打在自己胸口上。但听砰呼两响,砰是拳头打中胸口发出的声音,呼却是那将官一颗身子倒飞着从门口滚摔出去,远远跌在茶肆前沟壑上所致。
其余两名将官见到大惊,这才明白眼前此个乞丐其实来意非善。然而终究骄横跋扈惯了的,在看到同伴被这怪丐使邪术摔跌出门去后,身子只不动不弹,也不知道最终是死是活。两名将官再按捺无住心头怒火,官威迸发,齐齐狂吼一声,喝叱道:“大胆逆贼,竟敢弑杀当朝命官!可不就是反了?”伸手便去拔腰间佩刀。
那丐哈的大笑,淡淡说道:“狗腿子为虎作伥,欺压百姓,这却算是哪门子的当朝命官?嘿嘿,做官不为民,禽兽不如。今日便待你家大老爷代替那皇帝老儿,教知一下你们做官之道。”说着同时间右手那根黑黝黝的六节竹竿向前递出。说也奇怪,那两名将官无论如何伸手要去拔出腰间佩刀,总被其竹竿莫名其妙地羁绊,根本就来摸不着刀柄。两名将官徒自怒吼连连,上窜下跳,气急败坏之际额头上不时便满是汗水。
丰子都暗自惊异,眼前这丐借力打力的武功使得出神入化,绝非闲常之辈,听他话中的意思,此人竟是因为那三名将官对程谷瑶姑娘有所不敬,才来故意使难。丰子都不禁忖道:“莫非这三丐亦然是由戚长发派叫来的?嘿嘿,世间上断无无缘无故之好,先前送马,现在无由出头,如此诸般,他们丐帮到底意欲为何?”想起之前竹林戚长发和冯提农等人的说话,心中益加惕然,遂轻轻拉扯程谷瑶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程谷瑶自小跟随爷爷闯荡江湖,历经凶险,眼见那丐戏弄三名将官,岂有不知当前诸事确实甚可奇怪?但想子都哥哥一袭内力天下罕敌,自己处在他身边断无近虞,也就不太有所为意。程谷瑶点点头,向坐在门口左右两边的那两个乞丐努一努嘴,轻轻亦道:“一切恐怕皆由前朝那桩所谓的宝藏致起。子都哥哥,你看,我们须可是走不了啦。”丰子都怒哼一声,傲然说道:“到时却怕由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