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铁生听着丰子都骂声,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快,眼眉微皱,对那二当家说道:“封大人正且在说话,这小子偏多口舌。赵兄弟,你须得想个什么法子令到这小子收声才好。”那二当家狞笑一声,点头说道:“这个还不甚是容易?”于即走至屋檐下取来一捧污泥,来到丰子都身边,冷笑道:“小子果然无知蛮横。嘿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骂啊,你却是骂啊!”
丰子都见到这个鼠须老儿走近前来,料得定然没有好事,但心中明了,此些人千辛万苦擒获自己却不过是为了那桩劳什子的前朝宝藏,断断舍不得轻易就此攫取自己性命。既知一条命子暂时无虞,丰子都怒火填膺,体内气息此刻偏为益加澎湃,四肢百骸内横冲直撞,按捺不住,遂张口骂道:“只是可恨老子先前没有一刀来砍翻你这个老贼。”
那二当家心头恼怒,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好啊,现在我们就且来看看,看是谁能够一刀砍了谁?他奶奶的,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你还不知道老夫到底是谁。”左手伸出去捏开丰子都下颌关臼,右掌一捧污泥便尽数的塞入丰子都嘴里。丰子都身子渔网内受困束缚,没法子来动弹,污泥入口,百般滋味刹时间俱有,惟是悲苦郁愤,圆睁虎目,狠狠盯着那二当家,嘴里吱吱唔唔,却兀自痛骂不迭。
旁边那干瘦汉子见状,“嘿”的一下,怒声叱道:“此时兀为嘴硬,果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说罢抬腿一脚朝着丰子都肋下就使劲踢去。谁知这一脚却仿似踹在一堵墙壁上,脚趾头吃痛,不禁哎哟一声呼叫出来。可犹未兀止,猛地一股霸横力道倏然间不知从何处袭到,那干瘦汉子抵受不住,登即噔噔噔连退三四步,翻身腾地一屁股坐倒于地。
这一下众人由不得齐地吃一惊,万分骇异不已。他们素知这个干瘦汉子武功其实不弱,尤其是下盘功夫十分稳扎,现在只不过踹一脚丰子都而已,居然就此莫名其妙地翻身跌出摔倒,那小子体内那份内功果真为世上罕见罕闻,只怕与当今武林泰斗武当派武学那沾衣十八跌实可来相并媲美。但细想推敲,沾衣十八跌尚要趋势而动,丰子都却经已是无法动弹丝毫,仅凭自身内力相触相克,如此一比恐怕沾衣十八跌犹为稍些不及。人人此刻方自明白那小子武功怪异无比,容不得以常理推测之,禁不住个个暗自忖道,倘若给丰子都挣扎脱却掉渔网束缚,岂不是再难来制伏得住?
不时就见干瘦汉子哼哼唧唧从地上颤巍巍爬立起身,他脸皮上兀自露出十分痛楚神色,左右摇晃着脑袋,这边瞧瞧众人,那边又瞧瞧丰子都,看样子尚且是难以明白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干瘦汉子双腿毕竟还为酸软,站立有不刻,啪的一响,又是一屁股着地重重坐倒。
在场众人但眼瞧到,更加是莫名惊愕与骇然。蔡铁生转头对那姓封的汉子说道:“封兄弟,眼前为防不测,我们须得用些非常手段才可。”说着抬手自上划下,做个卸除臂膀的动作。那姓封的汉子沉吟片刻,点头说道:“这小子武功果然深谙殷在野武学真传。俗话说放虎归山易,再要捉获难上难,察哈总管对他是务必求得,我们当下断断不能有所差池,否则虽死难辞其咎。唔,非常时势当行非常手段,就且去把这小子左右腿先卸驳了再说罢。”他身侧两名劲装汉子听言,应喏一声,便即提刀狞笑着向丰子都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