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和阮玥既见猛虎寨剩余匪徒夭夭窜逃,溃不成军,岂有不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互相望视一眼,两人心意同致,小妹妹的尸首此刻便在身后那堂屋内太师椅上放着,所谓芳魂犹存,血泪尚温,怎可不除恶务尽?丰子都与阮玥遂大声吆喝,拔步随后赶去。一阵刀光剑影闪烁,瞬间只又撂倒四五个腿短跑之不快的恶贼。
如此一来,那些猛虎寨匪徒方且知道丰子都和阮玥这两个人,比那凶神还要恶煞得多,出手际间绝无容情,近之即刻格杀不贻。人人明白现在但是落后者,必然将丧命于他们刀剑下。于便纵使平时如何骄横跋扈,残杀暴戾,这些恶徒此刻也为不禁个个胆战心惊,丢魂失魄,一个个相互推搡挤逼,互相践踏喝骂,只痛恨爹娘为何就不给自己多生两条腿,以致能够可以从簇簇人丛堆里冲开一条逃生之路。
丰子都见状,由不得是哈哈狂笑,双眼泪水瞬息间再度迸眶涌出,和杂着雨水滴滴滚落在面颊。他想不到小妹妹一身清白,竟为受辱丧命于眼前这干宵小之徒,直然情何以堪?心头只感万分悲怆与无限痛恨,更有不可名状的无尽哀恸。丰子都长啸一声,伸手擦拭去眼角泪水,挺着刀大踏步赶将近去,唰唰唰三刀身前急递,又把三名恶人登即斩杀于刀下。
就在这时候,狂风暴雨中突然听到远处有人暴声喝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些什么人?嘿嘿,好天大的胆子,竟来敢在猛虎寨持刀伤人。可则活得不耐烦了,是也不是?”言犹未毕,“呼”的一声破空锐响,一颗铁蒺藜夹带劲风迎面迅疾撞到。
丰子都瞧得分明,看见那颗铁蒺藜周身尖刺,寒芒闪闪,被它挨上恐怕不残亦伤,不敢有所大意,后退半步,急忙挥刀面前挡出。“铮”的一下爆响,那铁蒺藜撞中击在刀面上,力道竟然是十分强劲。丰子都但觉臂腕处猛地一震,险些来握持不住手中这刀,暗自有些吃惊,想道:“来人武功非弱,其内力忒也了得。”抬头凝目望去。只见重重雨幕里应声钻出十多名装束各异的人物,那个猛虎寨二当家赫然便在内,当先一人身子甚为瘦小,腰际鼓涨,戴着虎皮手套,铁蒺藜正由其手上所发。
既就所见,丰子都料想不到那个人身形如此矮瘦,却偏生能练有一袭雄霸内功,隐隐奇异,忖道当真是世间百态横生,人不可貌相。知道劲敌经已当前赶至,眼下断断少不了一场硬战,丰子都望一眼阮玥,想道:“阮姑娘是因为我,方无故来卷入这场漩涡,我又岂能让她由此而有所受伤?总之拼着一死,终要周护她齐全。”哈哈大笑,执刀走到阮玥身边,暗暗凝神戒备。
这十多个人来得好快,转瞬便纷纷抢到近前。但待得他们瞧清楚孤胆闯杀猛虎寨者竟为一男一女两名少年时,俱都人人诧异不已。然则却再当风雨处放眼看到空地上一截截尽是断尸裂首,血流成河,而那边堂屋内众头领更加了无幸免,这干人不禁均自大吃一吓,只为十分惊噫。呛啷啷一阵乱响,有人遂去身上拔出兵器,怒声喝骂,身形晃动间,蓦地里就团团将丰子都和阮玥两人围在其中。可终究眼前景象实在令人难以有所置信,一个个由不得张眼尽向丰子都手上那把刀刃齐齐望来。
那身形矮瘦的汉子素向对自己的武功甚为自负,在看到丰子都挥刀轻易一刀,便居然能够劈飞自己掷射近至只势猛力沉的铁蒺藜,禁不住骇异得来又十分难能释解。再待瞧清楚丰子都仅仅是为一名十七八岁的乡下小子而已,他心头益加惊惧,转念忖道世间上除了姓殷的那个大魔头,谁个还有这等罕闻罕见惊世绝艺?谁个凭着手中一柄刀竟可至大杀百方?过有须臾,那矮瘦汉子嘎声喝问道:“小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的师父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