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被渔网紧紧缠绕住,又被索敞重手劲封截穴道,全身上下更是动弹不得丝毫,强敌环伺,料知再无幸免,心头悲愤难抑,惟有破口大骂。费长翁纵身近来,伸手一巴掌隔着渔网打在丰子都面颊上,疾声喝道:“小子,还不住口?再嚷嚷,惹得老子性起,把你将来一顿剥皮拆骨。”丰子都斜眼睨视着费长翁,只是哈哈大笑。
费长翁大怒,伸出手掌在丰子都颏下一挫,把他牙臼捏离脱臼。丰子都吃痛,眼泪滚眶流出,吱吱唔唔登即高叫不得。费长翁冷笑一声,说道:“倒是笑啊,现在怎么却不笑了?”抬腿在于丰子都腹部踹出一脚。岂知腹部是丰子都抱怀无相真气贮存所在,内息最为雄浑,饶是费长翁功力精湛,强劲内力瞬间反击下来,亦被震得身子一个趔趄,大意之下差点跌坐地上。
诸葛无恢岂能没有听出钟元常话里有话?然而知道自己这次奉令统制出京,钟元常作为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其心里便甚是不忿,一路上暗暗从中拗劲,素就明奉阴违。此刻听到,诸葛无恢心头不禁隐隐有些郁怒,但身为武当派前一辈高人,又兼在乾隆帝身边行走,养气功夫早已炉火纯青。眼见丰子都终于擒获在手,诸葛无恢宽慰之下遂不去多作理会,淡淡一笑,对钟元常说道:“对付那等的莽撞小子,‘天罗地网’足矣,又何须亲自运用到其他精妙武功?钟兄,你说是也不是?”说罢双眼炯炯望住钟元常。
钟元常知道诸葛无恢身份尊贵,一袭玄功修化已进达神通,甚得皇帝的倚重,况且当今武当派掌门人尚为是他的内师侄,众所周知,武林泰斗,少林武当,武当派门徒泛多,江湖势力毕竟不容轻窥。钟元常年轻时遭逢异遇,功力短短数年间飞猛突进,一时无俩,便原本素不把其他什么武林人物放在眼内。直到皖南断云峰上与殷在野接连对拼三掌,惊为天人,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因为那一次的对掌缘故,经脉严重受损,功力从此大打折扣,直到此刻还未能完全有所恢复,钟元常现在既见诸葛无恢如此灼灼相问,尽管心头大不以为然,却哪敢明言来得顶撞?当下淡淡说道:“诸葛先生所见甚是。”
诸葛无恢听言微笑道:“钟兄识见毕竟先人一等。”这时“海东青”索敞大声道:“钟大哥,山下那些人快要赶到这里来啦。为免夜长梦多,我们须得尽快带着这姓丰的小子离开。”钟元常等人一听,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岩壁下有三个人疾掠而上,当先一人是个肥胖大和尚,衣袖飘飘,襟带劲风,而远处更是有数条人影迅捷出没。
钟元常由不得脸色微变,摇着头皱眉道:“想不到这个野和尚消息倒是灵通,居然赶到了这里。”诸葛无恢自亦认出那个肥胖大和尚的来历,轻声叹道:“倘若碰上这等野人来抢夺,怕要真的费些周折。”转头对索敞说道:“索兄,便麻烦你来抱着姓丰的那小子。我们一齐冲杀下山去。”索敞闻言点点头,道:“也罢。”过去一把连着渔网拎起丰子都,丢扛住在肩膀上。
便在这时,忽然听到费长翁惊奇叫道:“咦,大家快来看,这里什么时候插着有支点燃的蜡烛?”诸葛无恢和钟元常以及索敞等三人一下子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循着声音齐齐瞧去。只见不远处一块石头缝下,一支剩余半截的细长蜡烛火苗跃跃,燃得正欢。
这支蜡烛无色无味,此际方当天色大白,倘若没有细加去察看,还真是难以有所发觉。费长翁说道:“奇怪,我们上来的时候那里尚没有这支蜡烛。却是何人何时所插?他妈的,到底搞什么鬼?”抬头四处去张望。此处岩壁下开阔所在方圆不过数丈,一目了然,又哪里存有什么异状?费长翁心知这间突然出现一支点燃着的蜡烛,实非寻常,暗暗深吸一口气,默默潜运内息遍布全身,凝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