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灵纵身跃起,伸指疾点,封住丰子都胸前的“灵墟”和“玉堂”**,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终却要落在我的手里。”只觉指尖隐隐生痛,明白那是受到丰子都体内内力反激所致,想道:“这人武功十分怪异,恐怕截封这**尚来制不住他,须得加上多一道保险才可稳妥。”转身来到丰子都背后,抬起足尖运动毒功在他“至阳”与“悬枢”**上便狠狠踏落。“至阳”与“悬枢”属于督脉,气血由此化为天部阳气外输腰脊各部,是督脉至关重要的外通要道,一经阻截,内息顿时倒涌腹腔。丰子都一声闷哼,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登即萎顿倒地。也幸荆灵短剑刺落时,丰子都体内抱怀无相内息急切运转,自生保护,震离短剑偏余,避开要害,那短剑尽管刃没至柄,却触及不到紧要处,否则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如此一来荆灵不禁甚为志得意满,拍着手掌转来走去,脸上笑容灿烂,望住丰子都只是颔首啧啧有声,倒似乎在欣赏着自己手底下的一件佳作。丰子都被荆灵运动那毒气强逼入体,虽致不受到侵蚀,但兀自刹那觉得身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全身气血猛地膨胀不已,可无处发泄,便都要从小腹剑伤创口处奔泄而出,犹来未止,瞬息间却又是仿若置身冰窟,全身血气将要凝结为块,时冷时热,忽热忽冷,惟十分难受,遂破口大骂,叫道:“你有本事的就来杀死我。”
荆灵摇着头笑嘻嘻地说道:“这可不行,须知你是我姊姊的情人,杀死你她还不是得要急急找我来拼命?我武功和毒术暂时均不及她,到那时难免就要高举双手投降,大大丢我荆家的面子。唔,你在这里如此大叫大嚷,恐怕要惊动姊姊到来,须得想个法子令你闭口噎声才成。”说着侧头苦苦思索,要想出一个什么法子来好令丰子都闭上嘴巴。
丰子都强自忍耐住体内冷热交替的煎熬,只是一味大声叫骂。荆灵眼珠子转得几转,忽尔说道:“是了,本姑娘新近养有几条宝贝,叫做烈火冰蚕,那是世间上十分罕见。今日我便让你这小子开开眼界亦为无妨。”丰子都听说有什么烈火冰蚕,自己闻所未闻,但知道这丫头素来心肠歹毒,现在拿将出来断然不安好心,惊惧好奇之下便止住叫骂声。荆灵望着丰子都嘿嘿一笑,道:“果然是乖巧。”说毕便从怀内取出一只两寸左右宽的锦盒,轻轻来摆放在丰子都的眼皮边下,再拿来一双近若透明的丝绒手套满满戴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盖。
丰子都眼尖,已经看到那锦盒里蠕蠕爬动着三条手指粗细全身通透的血蚕,偏生容貌狰狞恐怖,一蠕一动间但觉恶俗无比。荆灵朝丰子都嘘的一声,轻轻说道:“这可是世间上的极品宝贝,号称万毒之王。我也是偷偷从二爷爷处取来的,倘若让他知道,还不要打死我?”丰子都听说那烈火冰蚕就是世上的万毒之王,它们此刻便蠕动在自己眼皮底下,吓得登时紧紧闭住嘴巴,大气亦不敢多喘一口,想道:“原来这烈火冰蚕与寻常的蚕虫大相径庭,条条血红透明,果是十分罕见。唔,烈火一名当由蚕虫身上血色而来,可为什么又把它叫做冰蚕?”只见荆灵脸色肃然,嘴里缓缓吁舒两口气,方细致谨慎地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慢慢从锦盒里拈起其中的一条烈火冰蚕,似乎生怕另外两条来夺,望一眼丰子都,才小心翼翼地把那条烈火冰蚕摆放在地面上。
那条烈火冰蚕一经着地,立即晃头摆身,四顾周遭一遍,然后唰唰地就向泉水旁一丛草丛急急爬去,竟是全无寻常蚕虫的慢吞吞,速度极快。丰子都见到那烈火冰蚕但凡经过的地方,均一路留下一条亮晶晶的痕迹,而且水汽弥漫,再一凝目细看,那亮晶晶的痕迹居然便是一线冰霜。时近初暑,那线冰霜却久久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