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玥见之冷笑着说道:“去不去由得孙寨主掂量。不过,本姑娘却要告知一声,那迦佗罗花毒一旦发作起来,饶是大罗金仙,都要束手无策。那时候你便觉身体内似乎有二三十条蜈蚣在到处蠕爬,十分痕痒,忍耐不住,于是你就四处伸手去抓,脊背上,胸膛上,手臂上,大腿上,只恨不得连皮带肉俱想要撕扯下来。皮肉扯尽后,你觉得还是很痒,怎么办才好?所以你又将五脏六腑一块块地挖出来掷在地上踏碎,那么到最终,你全身上下便只仅仅剩余一副白花花的骸骨。唔,按毒发时辰推算,孙寨主现在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回甘南踏马寨,应该尚还来得及安排后事,见家里人最后一面。”
孙靖伯听到阮玥所说,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抽搐,果真便觉得此刻周身上下均是麻痕酥软,而那五脏六腑更加是瘙痒难搔,就仿似密密麻麻爬满着蜈蚣蚁虫。他心惊肉跳之下,哪里还敢来顾虑其他?只一心想着眼前先且保住条性命再说,慌忙连连说道:“女侠吩咐,在下纵使粉身碎骨,也定当给予实实办到。”
阮玥轻哼的一声,淡淡道:“孙寨主既作如此想,最好是不过。”孙靖伯瞧见阮玥神情,只道她不相信自己所讲的话,心知这般一来迦佗罗花毒的解药定要唾手失却,急忙赌咒发誓道:“孙某在武林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口中应允的事从来就没有一件不做到。女侠于此事上大可请放心。”阮玥摇头道:“放不放心,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孙靖伯心头甚为焦虑,嗫嚅道:“俗话说人无信则不立,在下一定为女侠把话实实在在原原本本地传到。只不过,只不过现今恳请女侠先且恩赐那迦佗罗花之毒的解药。”
阮玥闻言又是摇摇头,说道:“眼下我却不能给你解药。这迦佗罗花的毒要在二十四个时辰后方才真正发作,如果你确已传话完毕,山下东去不远有个小市集,明天黄昏时分我当在那里等着你。”孙靖伯双眼登即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着道:“虽则话如此说,就只怕到时……到时……”他言下之意自是倘若你到时违言不给解药,我却该如何来寻找你?
孰料阮玥却是冷冷道:“去不去在于你,给不给解药在于我。既然不相信我的话,你大可以不去的。”孙靖伯惶恐至极,忙陪着笑脸道:“不敢,不敢。女侠一言九鼎,在下岂能有所怀疑?只是我现今动弹不得,实在难以动身赶去为女侠办事。”阮玥抬头望天,嘿嘿两声冷笑,突然间伸出右脚狠狠地向孙靖伯脑袋上踢落。
丰子都一见,“哎哟”的一声,想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不禁想道:“这个小姑娘一言不合便要胡踢乱踹,脾气忒也极大。”孙靖伯由不得十分惊恐,脑袋上受此狠狠一脚,岂不是要头破血流?眼望阮玥飞腿踢到,心里只是恨恨咒骂:“直娘贼,却这般歹毒。”慌忙使一招“懒驴打滚”,急急向旁边滚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