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奕心中惭愧,一路上也是郁结难开,只是宸华司掌司之位,又何曾是他想要的。想来,也确实因他,云杳以及其他弟子才会在这苍流属忍气吞声。
身后已经看不清苍流属大殿的影子,快马加鞭,云杳身子小,骑不了马,便坐在苏宸奕身后攥着他的衣裳。苏宸奕体寒,云杳身子却是发热,温热的触感便从后腰处传过来。前方是一条直道,不过是为了宸华司出行方便才开的路,来往的人却不多,因而杂草也是丛生。
“那幽篁盾刀可正亦能邪,若是宸华司得了,掌门便不敢再小觑,可若是失败了,大不了堕入魔道,也算是给苍流属一个警示。”
两旁的大树将微弱的阳光遮挡,苏宸奕蹙眉,方才云杳的话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师傅你问我是否想离开苍流属,今日决定便是两条路。留下便能自保,离开即入魔道。我是师傅捡回来的,无技傍身,无家可靠,况且我六岁起便在苍流属再未出去过,江湖如何,我不晓得,但我知道,我一个人只能苟延残喘,倒不如逆天而为。”
快马颠簸,苏宸奕怎么也没想到,云杳竟被逼的如此偏执,他这个做师傅的竟不知晓自己徒弟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只是云杳究竟想怎么做,苏宸奕再怎么问,她也只含糊其辞,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若她只是空有一腔冲动,那他也得寻到那神器,也算是完了师徒一场的缘分。
而后面的云杳却是放心得很,她说了自己的目的,还说了原主的理由,眼下闹心的更多是苏宸奕了,毕竟那些理由放的进苏宸奕的耳中。而她自己,只是为了找回幽篁盾刀罢了,那本就是自己的东西。
若是只有苏宸奕,他便连夜赶路。只是云杳身子弱,若是夜里睡着,难免会掉下去,又或者受凉伤寒,也是颇为麻烦。苏宸奕便寻了个旅店住下。小二将跑马牵到后院马棚内拴好,还放了干草,两人的屋子紧挨着,只是云杳的屋子在拐角处,窗户便在另一侧,且不过二楼,外面还种着一棵大树,枝干隔了些距离,但若是身手灵巧,还是能跳过去的。
因着是夜里,客人几乎都睡下了,小二便轻声将两人带到房门口就离开了,苏宸奕瞧了眼困倦的云杳,让她自己去休息。
看来心绪果真低落得紧。
云杳心中觉得好笑,也懒得多说,只自己进了屋,关上门,便自己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行礼盘缠都在苏宸奕那里,她也讨得轻巧。屋外已经黑得什么也看不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云杳站起来将窗户关上,这旅店周围不过三两户人家,而后便是树林,只有正门前的道路偶尔有人策马经过。
静谧是够了,妖气却也深重。
早就听帝君说起,凡界近些年很是不太平,朝代的更替变迁也就罢了,妖魔也肆虐。这里不过离敦薨山半日的路程,妖气就已经这般深重,也难怪,临赫司的弟子再多也不嫌少,依旧有不少人慕名前来,嘴里说着什么苍生为大,斩妖除魔,乃是练武之人该有之志。
她挑眉便坐到床榻上去了,妖魔的事情还是交给临赫司的师兄弟好了,她的目的只是幽篁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