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但一袭红衣的少女以及她身前的倒在地上的慕容夫妇,却表明了发生了些什么。
远处白桦的声音,她分明听得清楚,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唯一所想,只是想一切都结束掉,她不想面对,但她知道不能逃避,所以她只是回了一句:“为什么?这问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又何必再惺惺作态呢?弑父杀母这仇,理应以命抵命,现在他们把命还我了,这仇便两清。我们从此各不相欠,此生再无瓜葛。”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似乎并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她看不清眼前,也听不清。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身边。但转身离开时,她感觉到他拉着她的手的温度,这温度让她害怕,她只想逃,于是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拔出剑想将他逼退。
但几招下来她很快知道自己这样没法逃,于是便一咬牙,招招致险,却还是没法摆脱他。就那么一瞬间,他的剑那么近,近得似乎就在眼前,她觉得,不如就这样好了,死在你剑下,然后将所有恩怨都结束掉。
此念一出,袖剑已收,而那把长剑,已是分明在胸前了。但一瞬间,她却是后悔至极,她的命可以不要,但离墨在这一瞬间挡在了她向前,她就这样征征看着剑身没入她身体,鲜血倾刻便染湿了衣襟。
此后发生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恍惚间背着离墨一直在走,回过神已经是在山脚下,此时长风背着离墨疾步在前,云舒紧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云舒本来想着将离墨带回水清,但是水清并没有太多的药材,只好跟大师兄一齐将离墨带回云华,那里虽然没人医术在云舒之上,但那里有着这些年来二人收集的各种草药。
这些天,离墨一直没醒,云舒虽然是已经处理过伤口,暂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心脉受损失血过多,再不好好调理,恐怕……虽然云舒不想连累云华,但为了离墨她并无其它选择。
站在云华门口,长风背着离墨,云舒在跪在门前,她没有哭,只是等着。
许久,门的那边出现了一个灰色人影,“起来吧,快随我进来。”
云舒微微一征,这声音……她抬起头:“掌门师伯……我”
“我都知道了,快进来吧。”
“我……不能进去,求你救救师傅。”
“进来。我云华还护不了你一个小丫头吗?”
云舒没有回话,也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她只觉得无地自容,她居然将云华至于风浪中了,然而掌门却义无反顾选择保护她,与江湖为敌。水清可是个清修之地啊,从不介入江湖之中,但为了自己,若是因此为云华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自己该如何面对?她着实不敢踏入一步。
“起来吧,别再跪了,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陷入此番境地。师伯都知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今后断不能让人再伤你分毫,哪怕赔上贫道性命。若遇不公,亦不挺身而出,枉为修道之人,更枉为你师伯。”
“师伯……对不起。求你救师傅。”
长风几步上前,单手将云舒拉了起来:“别再顾虑了,你若犹豫了,伤害会更大,既然决定了,就一直撑下去啊。”
云舒一咬牙,重新跪在地上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