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可比卫洋坏的多。”
“那周商夏呢?”我不明白,他若无情,为何会为周商夏流泪?为何能有那般宠溺的眼神?又为何总在隐忍悲伤?
风雪愣了一下,摇摇头:“也许是物极必反吧,两个无比孤独的人之间的感情反而比任何感情都固执,像爱上了另一个自己一样怜惜彼此。但,那份信任和真挚,只对他们彼此。”
我无法体会她的意思,也许有一天我会懂,人都是孤独的,只是还未遇到另一个孤独的自己。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懂,像我至今不懂爱情一样。
我透过后视镜看一眼紧紧跟在后面的车子,想起张承,想起卫洋,看一眼蔚蓝的天空,今日风和日丽,我的心里眼里却涌动着暴风雨。
我忽然很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在这儿?今天六月七号,应该是我提交论文的日子,高三的孩子们正在考试,大学的男男女女显得无所事事,又一届毕业生离开了,通常欢送会由我和澈娜主持。但是,我却在遥远的山村里历经生死,承担恐惧,我身边再没有会像某个已逝去的女孩一样突然抱着我哭笑的人,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走下去的理由,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但又似乎真如郑源唱的那样,如果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都不够。
“风雪,你为什么会和青铜门搅在一起?你原来的生活呢?”
“死了,被我杀死了。以前的生活让我感到痛苦,于是我谋杀了自己,等我醒来,我看到了林青铜,他让我明白,我根本不必痛苦,所以,我决定跟随他,像曾经风间的人跟随我一样。”
“谋杀自己?谋杀自己……”
我一遍一遍地念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已到了家门口,林青铜敲敲车窗,让我下车。
爸爸和爷爷抬着那具女尸去了后花园的仓库,我看着女尸垂下的头发,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我无路可走了,我如此的孤独和痛苦,如果谋杀自己……”
妈妈走过来,抱着我猛拍,口里念叨:“大吉大利!大吉大利!”然后松开我,大嗓门喊:“傻丫头!杵这儿干啥呢?赶紧进去洗洗,哎呦喂,瞧这一身土!”
我掏掏耳朵,跟她顶嘴:“胡湘鸿,我还没聋呢!”
“嘿呀,你这死丫头!”妈妈作势要打我,我哈哈笑着跑进屋去。
爸爸和爷爷进来,六个人围坐在沙发上,爷爷削了个苹果递给我,我刚要咬,想起林青铜是个苹果控,转手又递给他。
他笑了笑,推回给我,说:“爷爷给你的,你吃吧。”
我看了看爷爷,他笑的很慈祥。我狠狠咬了口苹果,果汁从嘴角流出来。
嗯,还是活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