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和秦漠都未曾歇下,两姐妹便去问安后才回到自己院子。似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一般,一路上都不再提起此事,只是说说笑笑,讲了些在灯会上所见的趣事。只是分开回自己院子之时,秦臻还是朝着秦岚深深点头。
丫鬟们都已经将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床铺也已经铺好,微黄的烛火在屋子内摇曳,秦臻卸下来头饰以及耳坠,竹芜就站在后面帮她梳理着头发。所说秦漠是她父亲,有些想法本不该出现,只是想来是受了安蓉的影响,还有这些年来在府中的生活,有些事情怎么也看得明白。
秦漠虽然骨子里带着一些风流,还有着文人墨客的淡泊,只是这淡泊,更多偏向于淡漠人情。但也是因着秦氏一族的教养,秦家老爷子并不怎么管束自家的儿女,任其在外发展。而秦漠的生母也早些年意识不清,更管不了什么,这才有了明明一大家子人,却已经有十来年未曾坐在一桌吃个团年饭。
但虽说如此,秦漠对自己的儿女还是骨肉情深。
秦泰没了的时候,秦漠便面上一如往常,对赵姨娘也并非一度容忍。但秦臻晓得,秦漠也是消沉了许久,不见赵姨娘,也有着愧疚之意。
念柳端着漱口的茶水进来,秦臻站起身来,披着一件长长的披肩,长发便垂在身后,“明日我娘可有什么安排?”
“并未,”念柳端过来,并让竹芜去将窗户关上,并让伶俜去把被子铺开,“那吕夫人送了请帖过来,却是约夫人下个月去吃茶。”
屋子一角的小香炉少了一点凝神的香料,味道极淡,再者方才一直将窗户开着,便基本没什么味儿。秦臻漱了漱口,便走到床榻上倚着坐了上去,吕夫人?好似那吕公子的母亲也是姓吕。她摇摇头,将被子紧了紧,“正好。”
念柳没听明白,心只觉得恐怕秦臻要去找安蓉有什么事,今日她便和秦岚单独相处了那么久,怕也是说了些什么。
她不再过问,便只走过去吹了灯,便默默走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秦臻便早早起了身,让竹芜给自己打扮得清爽一些,便提早了半个时辰去给安蓉请安。
秦漠每日起得早,醒来便要到书房呆一会儿,安蓉便会在大厅中喝茶,问管事些琐事,并安排别的事情。
廊道打扫的丫鬟见到秦臻经过,只是欠身行礼,等走到门口,秦臻深吸了一口气,便带着笑走了进去。
张妈妈在安蓉身后拿着账簿看着记录,抬眼瞥见秦臻来了,还是有些惊讶,这个四小姐往日可最是贪睡的,今日竟来得这么早。
“娘。”秦臻笑着走过去,行礼的自是也是温温婉婉,恰到好处,挑不出什么毛病。念柳也跟在身后,只垂着头跟着行礼。
安蓉点头,道,“怎的,来这般早,可是昨日玩儿得兴起,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