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水怪肚腹如此之大,容下我们两人绰绰有余,想来也是一个避风的好去处,我们就……”
季瑶“唰”地一下站起来,从发丝到脚尖都在抗拒他的提议,抖了抖嗓子鄙夷道:“你要我们躲鱼肚子里去?想想都觉得恶心啊!我不要,要去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孔雀来救我,他若是不来,那我便等到死。”
“咳咳咳……”
说话间刘珣又咳了一回血,季瑶眼皮跟着他的咳嗽狂跳不止,正要上前一步查看他的伤势,忽然觉得脚下似踩到了些水,抬眼一打量四周的环境,顿时绝望地坐倒在地。
“怎么了?”刘珣不解道。
“白鹿你看这礁地是越来越小了,怕是要涨潮了,这里很快就会被淹了,我们等不到孔雀了。
木筏坏了,孔雀就是凭着自己的力气游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等他再带人回到这里,只怕我们的尸骨已经开始烂了。”
季瑶越想越绝望,胳膊上忽然传来被蜜蜂叮咬的疼痛,她忙抬袖查看,两只眼睛却在这个时候迷糊了,整个人重心一失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间,她似乎听到了耳边刮过的巍巍疾风,和陌生男子惊恐的一声“世子”,继而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被一阵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却是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胳膊竟被一只比方才还大上几倍的水怪死死咬着,而刘珣却是不知所踪,情急之下,季瑶别无他法,抬手便对着水怪的脑袋狠狠打去。
“啊!小姐别打我,痛!”
黄鹂般的叫声一下子灌进耳中,继而在脑中转了一圈,面前的景象便都消失了,季瑶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眼,依稀瞧见站在床头的那小丫头委屈巴巴地站着。
“常喜?!”季瑶回过神来,一掀棉被就要下床,却忘了自己虽未受什么皮外伤,浑身筋骨却也受到了不小的折磨,这一个大动静便忍不住叫唤起来。
“小姐快躺回去吧。”常喜忙小心地将季瑶扶了回去,季瑶一瞥她散乱的头发,忍不住道,“常喜,你就是再担心我也不能到蓬头垢面这个地步呀,若是这时遇上个你心仪的男子岂不失了形象?”
常喜抽了抽嘴角,替她掖被子道:“小姐可吓死我了,连睡了好几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睡了几日?”季瑶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差不多三日吧。”
“完了完了,比试肯定都结束了,我真是不甘心啊!”季瑶生无可恋地捏着被角,心里寻思该如何敲太子一笔时,常喜忽然道,“说来也巧,那主考官自小姐出事下午那日起便病了,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又忙着应对西南水患,所以比试的事就耽搁下来了,小姐不必太担心了。”
“当真?”季瑶黯淡的眼中当即划过一丝喜意,紧紧抓着常喜的手,见她颇为郑重的点头,便放心地松开了手。
“哦,对了小姐,前几日东宫差人过来催布匹,听传话的姐姐说,是小姐和太子妃娘娘在裕华园里说好的,我怕得罪了太子妃娘娘,就自作主张将库房里最好的几匹布送了过去。”
常喜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却见季瑶沉着一张脸没有反应,紧张道:“小姐可是生我的气?不该将最好的布匹送出去?我只是……”
“不,你做的非常好,我只是在想白鹿的伤怎么样了,你可有康王府的消息?”季瑶见常喜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忙追问道,“到底如何,你快说啊!”
“听说……听说世子命在旦夕……”